这件事情季延跟沈时樾说过,沈时樾当时皱了皱眉头,压下心里的不适,岔开了话题。
沈时樾自然是知道李沅正这个人的,面试的时候他对这个学弟还有点印象,但季延总是提起这个人,这就令他有了种很微妙的感觉。
短短几个月时间,即便他和季延已经尽量多见面,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季延的变化。
非要说的话,其实也是好的变化。
他不再沉默寡言,不再y-in郁,曾经只在沈时樾面前展露的一些特质也逐渐外放。
这叫沈时樾有些心理落差。
他当然知道主席这个位置能改变人的方方面面,也知道这种变化是好事,但无法参与这个过程令他不知所措。
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小朋友已经羽毛丰满,要去往更高的地方了。
偏偏他和季延已经快三周没见面了,这周又碰上他们两个都有事情,估计又见不了。
这周研究生院有个持续两晚的高杯晚宴,季延也正好代表檐大学生会去了省里交流。
哦,檐大总共就去了两个人,还有一个就是这个李沅正。
除了这个交流,季延最近也的确很忙。
毕业论文开始选题,导师带着做的项目也准备结题收尾,还正在为比赛做准备。
不过,见不到面,电话还是要打的。
他跟季延的约定之一,就是约好了每天晚上九点半的时候视频。
虽然两个大老爷们每天晚上视频,听起来怪腻歪的,但沈时樾仍然坚持地很彻底,不管在干什么,九点半必定要跟季延打电话。
这天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沈时樾还在晚宴上。
一到点,他就立刻起身找了个没人的阳台。
季延的生活一向单调,视频的这个点,他要么已经到家了,要么就是还在办公室或者自习室,沈时樾还没见过这个点他出现在第四个地点。
所以通常季延也都是秒接,就像他一直等着这个视频邀请似的。
但今天却没有一秒接通。
甚至,一直等到自动挂断,季延都没有接。
沈时樾耐着性子发送了第二个邀请,照样还是没人接。
他焦躁地换了个姿势,直接拨通了电话。
等待接听的“嘟嘟”声一瞬间变得无限漫长,就在沈时樾以为是自己手机问题、准备挂断重新拨打的时候,电话通了。
沈时樾说:“宝贝儿?”
那边没有迅速回应,几秒钟后才有一个迟疑的声音:“您…您好。”
沈时樾立刻皱起了眉头。
他绝对没有打错电话,季延也绝对不是会随意把手机给别人的类型。
他耐着性子问:“季延呢?”
对方小心翼翼地答:“季延学长…他喝醉了。”
其实李沅正也在冲击中。
他和季延去了省里交流,今天晚上是他们这组的聚餐环节。
季延毕竟是檐城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大多数人都想跟他喝,他酒量又不好,最后只能是醉了。
这里就李沅正跟他相熟,李沅正本来也只想把季延送回去,谁知道不过是帮他接一个备注是“学长”的电话,就顺带着窥破了惊天大秘密。
他原本还以为是公事。
李沅正发誓,如果他早知道这个“学长”是季延的男朋友,他是打死也不会接这个电话的。
沈时樾的声音一下就冷了:“他现在在哪?你又是哪位?”
李沅正:“您好,我是李沅正,我现在…正在送季延学长回家的路上。”
哈…又是这个李沅正。
沈时樾捏了捏眉心:“他今晚喝得多吗?状态怎么样?”
李沅正为难地看了一眼季延。
酒品倒是挺好,没发酒疯,只是头重脚轻,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很,偏偏想吐又吐不出来。
李沅正想架着他,偏偏季延好像有些抗拒肢体接触,不太让李沅正扶着他。
“季延学长喝得挺多的,刚刚还吐了,看样子现在人不太清醒。”李沅正如实答道。
沈时樾说:“你把手机给他。”
李沅正生怕季延把手机摔掉,但还是把听筒放到了季延耳边。
这会儿沈时樾也不管李沅正能听到、知道多少了。
他温声道:“宝贝儿?”
季延似乎反应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沈时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