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歹也是自己的知音。
一个人走两个人走倒是无所谓,就当他是那个赖在自己背上不肯下来的师父吧!
“好。”
不懂得拒绝的烂好人阿乐艰难的点了点头。
女孩考拉一般缠绕在阿乐背上,看上去瘦,体重倒是不轻。
阿乐哼哧哼哧往前走,自然见不到背后女生娇羞到潮红的面颊。
“其实……在你为我打抱不平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你。”
什么?她刚才说了什么?
阿乐有些奇怪,男孩子不应该喜欢男孩子才对吗,突然有一个女孩子对自己告白……那女孩子是不是不正常?
好像的确是有一种叫做“异性恋”的人存在于世。
阿乐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肩膀微微抽搐了一下。
“对不起,但是我只喜欢男孩子。”
女孩更娇羞了,从声音就完全能感受出,那满世界翩翩飞舞的粉红色小泡泡。
“其实……我就是男孩子。”
真的吗,呵呵。
“……看不出来。”
被告白了。
自己竟然有被告白的那一天。
心里竟然盘旋着一种怪异的情感,那是……作为人类绝缘者突然被喜爱的自豪感?
后背上,有一个长条样的物体,正在默默成形,这女孩子,不,男孩子,还真没骗人。
脑海里浮现起在自家阳台上嗷嗷待哺的小盆栽。
阿乐重重的摇了摇头,将女孩放到路边,扭头就走。
“喂!我刚刚明明在跟你告白啊,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阿乐迟疑回头,有些愧疚:“对不起,我真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天空中浮现出阿彪那颗缺根筋的脑袋。
然后,想要消失不见的就能消失不见的调音师先生,就又消失不见了。
“啊哈哈哈哈!”
众人有些诧异的看着一个时髦漂亮的女孩子在马路牙子上捂着肚子、变着法子的狂笑。
“哦霍霍霍霍!”
“——调音师先生,你真的好呆好好骗哦!!!”
17
而在同一天的早晨,康叔的老住宅区楼下的那家山寨便利店对面,烤羊肉串兼卖麻辣烫和卤味的无名小店里,低矮的折叠桌旁,正围坐着两个裹着松垮羽绒服的落魄男人。
正是阿彪和他曾经亲如手足的贼友。
阿彪屁股底下的塑料凳子,是分别由四只凳子叠加、拼凑而成的,原来的四只塑料凳子分别掉了一些腿,都不能承重坐人,老板心灵手巧,将那几个凳子拼在一起,唯独健壮的四只凳脚艰难撑起阿彪的体重。
“最近哥们儿发财了,我请客!”阿彪见到旧友颇为兴奋,向前够着跟对方说话,言谈之间凳子和桌子皆是不断摇晃,“我看看,要不再加些什么么?……老板,再来二十根烤羊肉串!鸭肝鸭脖鸭心各来二两!”
缩在对面羽绒服里的那一团胡子拉碴的粗壮大汉颇为震惊了一下,这是他们第一次吃饭没有算着竹签斤斤计较,而且还敞开肚皮吃到了肉,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因为偷东西是一种高成本低概率的赔本工作,一不小心进了局子,那就好长一阵子没法出来蹦跶了,要是被盯上,警察会时不时闯到你家去查岗,就算在厕所上也得被围观,确认你真的是在拉屎。
总而言之,民不聊生。
所以那时候阿彪和他过足了不少苦日子,当时他总跟阿彪抢吃的,阿彪这人小气也是出了名的,没想到有了钱,竟然也变得那么阔绰了。
看来富人也不是天生大方。
两人缩着脚伸着脖子稀里哗啦的吃各色烤串,辣椒面儿放多了,辣的倒抽冷气。
阿彪嘶嘶的开口:“乌贼啊,你不是金盆洗手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乌贼也嘶嘶的回话:“还算凑合吧,没你的日子爽,但是也不错。”
阿彪臭味相投的老贼友,诨号正是叫做“乌贼”。
这个诨号叫了很久,来源几不可考,但是对此江湖上流传着说法。
据说他是因为天生脸长成一个倒挂茄子的形状,眼睛又小,头发蓬乱,看上去就像只乌贼一样猥琐,所以得了这样的称号。
其实这种说法都是不对的。
对此,阿彪有自己的理解:这位贼友姓吴,叫贼。这个名字一直是道上的秘密,因为实在太过于难听。
阿彪曾经多次揶揄过此人的名字,无奈名字这东西,自己做不了主,一旦过了十八岁,改起来又是一件麻烦事儿。更何况,吴这个姓本身就不好取名,要是爱装逼取上个叫“吴邪”什么的,女生们肯定很愤恨,乌贼也得被起诉毁人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