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甄泽瑜立刻冲口而出,然後像想起什麽般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语带骄傲的说:「当初,就是他陪我回去面对我爸妈的……」
欧阳鸿义如电灌顶,瞬即领会到自己和周言的差别,甄家两兄弟本质上性子相近,遇到困难都会坚强面对一切,排除万难咬紧牙关在所不惜,分别在於在他自己和周言,自己只会逃避,害怕面对困难,让甄润瑛独自面对承担一切……周言则不同,他会和甄泽瑜一起面对……这就是他和周言的分别,也是甄润瑛和甄泽瑜的分别……
看著身旁面色红润如桃花春色的甄泽瑜,再想想躺在病床上面色如白纸苍白的甄润瑛,欧阳鸿义觉得心在淌血,他口口声声说爱的人,落得今日的田地,只是因为自己的懦弱……
自欧阳鸿义领会到自己的错误後,他的心彷佛化为止水般,只是全心全意的照顾甄润瑛,甄润瑛对他的态度也如水般,平平淡淡的,二人「相敬如宾」,如非必要说话,两个人可以就这样不说话一整天,大家各自做自己要做的事。
一些时日过去了,甄润瑛的疗程也做完了,医生对他的情况持乐观态度,他自然不会再住院了,今天,便是他出院的日子。
医院人来人往的大堂里,甄润瑛抱著背包,坐在长椅上等甄和周言来接他。
「你……之後打算怎样?」坐在长椅上,欧阳鸿义问。
「该做什麽就做什麽吧。」甄润瑛答
言下之意是不想告诉你,你就别问了。
欧阳鸿义怎会听不懂,低眸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们……大概不会再见了吧?」
「嗯。」
「那……我可以閒时传短讯问候你吗?」欧阳鸿义鼓起勇气问。
「……」甄润瑛心想:这有什麽意义?
「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怎样……」
「随你喜欢吧……」至於我回不回短讯则是另一回事。突然,甄润瑛像是想起什麽的,冲口而出说:「我下个月就去旅行了,可能没有空回你……」说完才想起自己不应该说出来,立刻沉默起来。
「旅行?你独自一个?」欧阳鸿义惊讶的说,这一个月来,他都没有听到过甄润瑛说要去什麽地方旅行。
「……嗯。」
「太危险了,我……」正想开口阻止,欧阳鸿义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立场去阻止。
甄润瑛淡淡道:「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不是四年前那个傻子了。
「……也是呢,你要去哪里?」
「我会去大阪和京都,之後会回香港,再决定去哪里……」都说溜了嘴,甄润瑛也不介意让欧阳鸿义知道详情,反正他阻止不了。
之後便是一阵沉默,只剩下医院人来人往的嘈杂声。
明明周围的环境是这麽嘈吵,欧阳鸿义却觉得好像有只无形之手将声浪调较成静音。
有一秒他以为自己聋了。
可是他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