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岚轻功尚不能运用自如,我们想办法把他……”
却听尹辗胸有成竹道:“不用。”
看着阮岚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水珠,尹辗忽然伸手一碰,那双眼睛便闭了起来,那上面的雨水也跟着抖落至面颊。趁阮岚尚未反应过来,尹辗立即将他抱进了怀里,一手箍紧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肩膀。
重心不稳的阮岚下意识环住了尹辗的后背,鼻尖撞在尹辗的颈窝。
“你……”阮岚睁眼时一惊。
尹辗对此十分满意,转头对齐莫道:“走吧!你带路。”
这番动作一气呵成,看得齐莫直愣神:“哦……好,好的。你一会跟紧我,不能飞得太高,身子必须比这些竹子低,不然雷电一击,就要一命呜呼了。”
尹辗抱着阮岚轻松一跃而起:“放心,我自有分寸。”
三人回到村中。
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路边的货摊早早便收起来了,村里人烟稀少。齐莫带着他们一路冲到住处,推开门对身后的尹辗和阮岚道:“你们赶紧进去吧。”
尹辗正要迈进门的腿停住了,迟疑地朝屋内望了一眼:“那你怎么不进去?”
“哎呀我要去隔壁陆婆婆那里接我弟弟,你们先进去,我一会就回来。”说完一溜烟就跑走了。
尹辗心道:这小子也真是心大,也不怕他们这两个外来人把他的家当给抢了。
看着齐莫的身影拐了个弯便消失在院门前,尹辗这才转身进屋,瞧见阮岚正在墙角的柜子里闷声翻着一个包裹。
阮岚下身的衣摆已然湿透,正“滴滴答答”向下滴着水。多亏尹辗之前那件搭在他身上的衣袍,阮岚上半身倒是得以幸免,只有发梢溅到了一些雨水。
阮岚从包裹里找出一套叠好的衣服,递给尹辗,道:“陛下已经浑身湿透了。”
没想到阮岚竟然这么关心他,尹辗顿时感到浑身一暖,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也不觉得冷了,心里像是灌了蜜一般。
“嗯……倒挺合身。”尹辗迅速换上,低头抚了抚衣襟。
阮岚拿着尹辗换下的那身已经湿得可以挤出水的衣服,道:“农妇手织之物,简陋粗鄙,比不上皇宫御用。”
“怎么会,只要是阿岚的,穿上就很好。”
“只不过是之前碰巧有一件不小心买大了罢了,本来已经决定送给齐莫……”
尹辗连忙将一根手指按在了阮岚嘴巴上。这张嘴隔三差五就要气他一次,尹辗道:“你也把衣服换下来吧。”
阮岚一转头便看见那把“否极泰来”正完好无损地躺在桌上,阮岚心里好奇,便问:“它怎么没湿?”
尹辗将“否极泰来”整个扇面展开,放在阮岚面前道:“你摸摸看。”
阮岚把指尖放在扇面上摩挲,触感有些粗糙,明显不如普通的折扇纸张那般细滑,明明是摸在纸面,竟像是触在了沙面上。
之前在那个昏暗无光的宅邸时乍一眼没能发现异样之处,现在仔细一看,那扇面反光反得厉害,“否极泰来”四个墨色大字,竟泛着金银的光泽。
“这是……”
尹辗道:“怎样,不错吧?我在上面镶了层银,不但瞧着赏心悦目,而且水火不侵刀剑不入,作为武器防身,实在是再好不过。”
阮岚的脸色一下子红白交错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将目光转向一边,淡淡道,“若是陛下喜欢,我再给陛下写一副便是,这扇子既然坏了,又何必留着。”
尹辗收了“否极泰来”,笑道:“弟弟你这话说得倒有趣。之前你一走了之的时候,难道已经料到为兄会跑到这儿来找你?”
“我……”
阮岚说不出话了。
尹辗的话听上去颇有道理,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可是之前明明就是尹辗将他长年囚在宫中,整天不顾他的感受强迫他做那种荒唐事,而他想逃出来追寻自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怎么一到尹辗这里,他就好似变成了抛家弃子始乱终弃的恶人。
明明尹辗才是对他坏事做绝的那个人。
尹辗见阮岚已经被他绕进去了,便得寸进尺道:“阿岚,来跟我说说,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好的?瞒得为兄好苦……”
“什么?阮岚的眼睛什么时候出问题了?”齐莫此时回来,正巧在门外听见尹辗说的最后两句话,“阮岚你瞒你哥啥了?”
阮岚懒得跟齐莫解释,反正也说不清楚,于是干脆便不说话了,静静坐在一边脱着脚上那双早已湿透的靴子。
跟在齐莫后面进屋的还有一个撑伞的老婆婆,手上牵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小男孩,个子小小的,眼里满是童真稚气。
阮岚点头喊道:“陆婆婆。”说着就要起身。
陆婆婆见状赶紧摆手道:“不用了……公子坐好吧。老身听齐莫说你们在外头淋了雨,就过来帮你们打理打理,煮些姜汤,给你们暖暖身子。”
阮岚道:“不敢劳烦婆婆,其实这些事情我们自己都会做。雨天路滑,您小心些,若是摔着可就不好了。”
陆婆婆笑着道:“我哪有那么老,下场雨而已。小汶方才还在夸我年轻哩,是不是呀,小汶。”
那拉着陆婆婆手的小男孩声音清脆道:“婆婆就是很年轻!”
齐莫也劝他:“就让陆婆婆帮忙熬些姜汤吧,冻坏我了,我要赶紧去里面换身衣服。小汶别乱跑,家里又来客人了,你帮忙招待会。”
“好!”
齐莫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