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没去近郊,而是去了一处已经荒废的宅子,宅子不大,却有许多深刻的记忆。
他从学堂归来的时候,母亲总是会追问许多,二弟向来玩闹,该是在巷子理和别的孩子玩到不计得时辰了,而稚嫩的三弟总是会怯怯的躲在母亲怀里,父亲可能在书房处理要事,也可能亲自去找二弟了。
一切本该是和和美美的,如今却沧海桑田。
他思索着,一切有关三弟的回忆,可是许多的却忘了,三弟生来白净,面貌偏像母亲,身上也没有别的印记,连父亲给的玉佩,也在分别之时从脖子上摘了下去。
高斯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可能,定是哪里弄错了,便又回了宅子,也没问曲岩的行踪转身进了书房,他养在暗处的人大多在扬州别院养着,唤来高云,匆匆写了一封密信,"你速速把这封信送去京师交给高林,务必查出信上的东西!"
高云见高斯语气强烈,拿了书信塞进衣服里,赶紧去办了。
高斯有些颤抖的看着桌台,那时候父亲被调江南,都看得出来是被贬了,太过刚正则易折,失了君心,便失了权力,他记得父亲也没多失落,好好的做着一方官员,为百姓谋福,为圣上分忧。
那年他七岁,发了洪水,冲掉了扬州大大小小许多的房屋,更遑论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父亲写了数十封奏折要来了被层层剥削的赈灾银两,勉强恢复了扬州城的生气,母亲怀胎九月,即将临盆,可是父亲已经半月没有回来了。三弟生下那天,下着雨的扬州城突然的放晴了,母亲托人给父亲去了消息。
灾事走了,父亲高兴不已,拿出俸禄为出生的三弟修了一座积善桥,三弟的名字叫高慕亭,那桥也叫亭桥!
后来,诬告父亲贪污的奏折一封封送到圣上面前,父亲被押送回京听审,开始还有好的消息,后来变都是噩耗,好像一瞬间朝堂里都在诉说父亲的罪责,母亲猜到事情不对,急忙带着他们兄弟三人北逃。
还记得父亲初上京师,弟弟总是哭闹,他便会带着弟弟去桥上,陪他等等父亲,等的乏了,就给他买上一串桥边的糖葫芦,直到母亲来寻了,才会失落的回家。
可是!高斯浑身冰凉,明明扬州城已经是初春的景象,可是竟比京师还要冷,他捏紧拳头,告诉自己,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天意弄人的!
曲岩发现不太对劲已经是四五天之后了,高斯每每让丫鬟告诉他有要事不会回来,竟真的一连五天不曾见到他了。
他疑惑的牵着马驹,坐在一边,一抹抚摸着它,一边看着身边的翠玉问道,"高斯今天还是没回来吗?"
翠玉摇了摇头,看到曲岩一脸的落寞,劝慰着说道,"老爷有时候忙起来一个月不见人也是常事,公子不要多想。"
曲岩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别的,只是担心高斯遇上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陪马驹玩了会,无聊的转了转,便回房间了。
曲岩住在后院,院前有一片大大的莲花池,此刻已经长出不少小小的圆叶,能想见盛夏夏繁花盛开的美景,池子里还养着不少的金鱼,每日看看花草摆弄摆弄马儿,倒也不难过。
高斯一直忐忑着,努力的找寻和弟弟有关的信息,没有什么确凿的依据,心里却更是确定了。
原来初见时,那惊鸿一瞥里,还有一丝熟悉。原来一直坚定的心,能轻易被人松动,是因为血脉里的温情。
他几乎夜夜噩梦,这样有悖人伦的事情,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想也不敢想,这恐惧竟如此折磨人。
他甚至在酒楼流连,从不贪恋这些的高斯,也觉得唯有醉了便没有烦恼了,便不再想些瘆人的事情。。
这天他趁着清晨进到了府里,深醉了一宿,头也发胀的疼,只是刚进去便看见在大堂坐着的曲岩。
曲岩看着他,没有说话。
高斯狼狈的瞥过眼去,竟是,连看也不敢看他了。
曲岩闻到了扑鼻的酒气,皱着眉头走过去,想扶住他,"怎么回事,喝了这么多酒?"
高斯见他要碰到自己,忙的退了几步,匆匆说了句,"无碍,我有事先走了。"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曲岩沉着脸看着高斯离去的背影,又是这样,若不是自己起得早了,估计连他醉酒的样子都撞不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还躲着藏着了!
高斯跌跌撞撞进了东边的厢房,高云已经在等候了,他恭敬的拿出手里的书信,"老爷,京师来的信件。"
高斯死死的看着那封信,竟有些不敢揭开,走去了书房里,高云跟了上去,高斯看着他,"把信放桌上,叫高一过来。"
高云走后,高斯才敢颤巍巍拿起信笺,是高林的笔迹,详细的写着调查的结果。
高一轻声的扣了扣门,"老爷。"
高斯没回答,半晌才开口说道,"进来吧!"
高一推门走了进来,"老爷,你有事找我。"
高斯看着他,"你整日跟着曲岩,有没有发现他样貌看起来有些熟悉?"
高一低垂着头,"老爷?"
高斯接着说道,"你是二弟的陪读,二弟和三弟像母亲,而我随父亲,你应该知道的,你整日不是跟着二弟三弟,就是陪着他们四处玩耍,你应该比我要清楚的吧?。"
高一没有说话。
高斯拿出一个小杯,"你去取曲岩一点血来。"
高一震惊的看着高斯,半晌才接了过来,只是没动,他看着高斯,斟酌着开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