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就打著酒嗝,随手指了个别寝室的同学,被指到的人也不怎麽清醒,整身浓重的酒味。那提议的人便说要麽喝下那杯综合酒,要麽嘴对嘴跟那同学亲一个。吴邪马上脸一白,其他人一边喊著叫他喝,一边喊著亲下去,他索性心一横,抢了杯子一口气乾了。
接下来发生过什麽事,就不在他的记忆范围裡了。
他唯一记得就是那杯综合口味的酒一喝下去,那酒味怪异得紧,也呛得要命,喝得他喉咙好像有火在烧一样,整个人也晕乎乎的,浑身发著汗,他就突然觉得地板很凉,向地板一躺就真的彻底失去意识了。
……那他怎麽会爬到张起灵的床上,还跟他一起睡了整晚?窝在棉被裡的吴邪这麽问著自己。虽然刚刚急急忙忙想躲回自己被窝裡,他还是留意了会儿,寝室裡除了他跟张起灵外,还真没第三个人。另外四个人大概是觉得昨晚的房间太吵就去了其他地方,再顺便睡在那儿了,吴邪也不担心。
他现在只疑惑,他到底怎麽会爬到张起灵的床上?张起灵没道理把他弄到上铺去吧?吴邪还有点自知之明,开学的时候,学校找了医院给学生做过一套基本的健康检查,在量体重的时候,他还给个年轻小护士笑著说想不到他看起来瘦瘦的,身上肉却那麽多,有点过重的疑虑,最好要多运动来减重。
他的床也在下铺,要把他弄去上铺睡,实在没道理,而且张起灵也没理由这麽做。
于是,这些条件导向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自己爬上张起灵的床的可能性很高。但吴邪又问自己了,他没事爬上张起灵的床做什麽?难不成他有往高处爬的习性?他又不是猫!
为了这事儿,他头疼了许久,才终于受不了生理上头痛的折磨,缩了缩身体,眼睛一闭,逃避现实去了。
第二天早上,其实张起灵很早就醒了。
他平时的睡眠习惯很好,固定睡足七个小时就会自动醒来,所以他醒来时,时间大概是八点左右,整层楼的人因为前一晚的闹腾,这时间还静得要命,不用多想也晓得其他人八成都还醉倒在某个房间的某个地方,不像他们三○六寝,居然只剩下他跟吴邪两个。
他印象裡,潘子是第一个离开的,接下来是胖子领著剩下的人出去,黑眼镜何时不见的,张起灵并没特别注意,而解子扬则是在寝室裡的人散会后,收拾过那些垃圾就跑了出去,整晚没回寝室。
张起灵在凌晨一点左右才上床睡觉,睡到一半,就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正要撑起身体,就看见吴邪笨拙地爬上床梯,他一边看,一边担心那人会不会一个手滑直接摔下去,准备要伸手拉吴邪一把时,吴邪没来由地衝著他笑了好一会儿,像隻章鱼似地抱著他的手臂,整个人异常灵活地钻进他棉被裡,两手直接环著他的腰就自顾自地睡了过去。
整件事发生得莫名其妙,难得让张起灵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等到他想开口问吴邪时,吴邪已经缩在他怀裡睡得不省人事,身体还散发著浓浓的酒味。
张起灵怀疑,吴邪喝醉后,不仅会强逼别人一起喝酒,还有梦游的恶习。
只不过浓烈的睏意没让张起灵维持太久的清醒,眼睛微微一眯,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乾脆地把吴邪当成抱枕,抱著睡了。
虽然这抱枕的体积有些大,但软软的抱起来还算舒服。
有点认床毛病的解子扬睡不惯别人的床,一晚都睡得不太好,早上七点多就醒了,那时三○八寝的人还都在睡。他小心翼翼下了床梯,不经意瞄了小花那边一眼,小花还安安稳稳躺在自己床上睡得正熟。但比起小花睡觉的样子,更让解子扬在意的是为什麽小花的床头摆了隻七、八十公分高的熊娃娃。
无意识地乾笑几声,解子扬跟作贼没两样,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出去,回到三○六寝时,发现吴邪的床上没人。他正觉得奇怪,前一晚醉成那样的家伙有可能这麽早醒吗?
这时,靠牆的那张上铺有了点动静,解子扬怀抱著不好的预感向上一看,只看见张起灵撑著身体,一脸没睡饱地看著他。两人这麽互视了一会儿,解子扬就看张起灵衝著他又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才躺回去床上去。
什麽意思?这个想法充斥著解子扬的脑海,他才注意到张起灵的床上那鼓起得非常不正常的棉被--靠!我说吴邪不会跟那面瘫的睡一张床吧?
解子扬感受到极大的震惊,他甚至有种被吴邪背叛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吴邪和他算是这寝室裡唯二的正常人了,至少和一个游戏宅、一个军武宅、一个动漫宅还有一个变态相较下,他们两个绝对是最正常的正常人……可他居然没想到,吴邪可能是同性恋!难怪他老觉得奇怪,明明张起灵那家伙忒难相处,吴邪却老和他黏在一块儿,原来是两人的关系不单纯……心痛的解子扬回想起昨晚看见的画面,觉得这下连他的心都在淌血了。
退出房间,默默地关上三○六寝房门,他觉得他该找个地方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