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冉曾经一直以为,自己会和溪晓一辈子相守相爱,即使最终他迫于家族压力不得不结婚生子,溪晓也绝对不可能离开他。
“然而你却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了我,这是惩罚吗?晓,我知道你是在惩罚我……惩罚我不能给你完整的爱,惩罚我不敢违背父亲的遗言,惩罚我不敢将我们的恋情公开……但是我爱你呀……你闭上眼睛的时候,知不知道我很爱你……”目不转睛地望着相框里两人的合照,沈映冉控制不住地痛哭失声,几分钟后,沉寂了太久的压抑情绪爆发。他将照片抱在胸前,终究嚎啕大哭起来。
溪晓过世的那一年,他从未这样哭过,每天如常的工作,在外人看来依然是那位干练、沉稳、优雅的g总裁。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沈映冉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对什么都不在乎,遇到任何事都没有了喜怒哀乐。今天他却这样哭了出来,连他自己也感觉惊讶。
“难道是因为许微白吗?”沈映冉审问起自己。说实话,还未见面之前,这个男孩的声音就吸引住了他。在见过他之后,他心底就冉生出一种既亲近又悸动的感觉。更加令他不解的是,为何他每一次都会从许微白身上看到溪晓的影子。
苦笑了一会儿,沈映冉把姚洁送过来的《死亡预告》前几集的集成cd放进了抽屉,心里响起一个警告:还是不要关注他太多吧,也许是自己太想念溪晓,才会不自觉要寻找一个替身,然而,没有人能替代他的晓,谁也不行。
静静地仰躺在椅背上,胡思乱想了片刻,沈映冉拿起了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帮我查一查许微白的资料,最详细的,包括他的日常习惯和喜好,嗯……”
倘若那个孩子是故意模仿溪晓,想引起他的注意的话……沈映冉再次看了一眼相框,溪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被骗的。
他还不知道,门外不远处,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已经注视了他十几分钟。
手指拨动轮椅,许微白默默转身,脸上复杂的神情被昏黄的光线笼罩着。本以为自己看到他痛苦内疚的样子会轻松许多,舒畅许多,可是心为什么依然钝痛。习惯性的叹息声在电梯里蔓延开来,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颊,许微白想到自己今天不能就这样回家,如果被脾气古怪的许锦严发现自己被打,以他那样古怪阴冷的性格说不定会命令他马上解约,或者是阴狠地在生意场上给沈映冉下几个绊子。就算两人相互看不顺眼,许微白也是许家唯一的继承人,经常将家族名誉挂在嘴边的许锦严,如何能容忍侄子被人甩耳光?
思及自己也有被人特别维护的一天,许微白轻笑起来。虽然许锦严惹人讨厌,但多了一个家人的感觉,对于前世是孤儿的他来说,实在是件很微妙的事情。如有可能,他还是希望能和这个叔叔和平相处。
也许自己可以在录音室讲究一晚上吧?不过没有冰袋敷脸,第二天脸颊肿的更厉害就不好办了,如何是好呢?
许微白为难地皱起眉头,小嘴也嘟得老高。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他一仰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怔了怔。
沈灼希手撑电梯门,脸上的表情百无聊赖,意外地看见许微白那一秒,整个人却都精神焕发起来。
“白白,你还没走啊?”沈灼希笑呵呵地走进电梯,绕道他身后,将他推了出来。“工作还没完吗?可是我看录音室已经没人了啊。”
“你怎么知道没人了,经常鬼鬼祟祟在这里出没吗?”许微白有心思为难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变化了声线。
沈灼希一下子急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啊,白白。我只是想看看你,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行。我答应过的,如果你不允许我绝对不出现在你面前……”
“那你怎么又出现了?”
“这不是碰巧吗?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呢,没想到就碰见你了,这说明我们很有缘分不是吗?”衷犬听的出来主人没有责怪的意思,立即自说自话起来。
许微白浅浅一笑,没有回答。他还在思考要不要回家这个问题。
忽的,轮椅停了下来,被沈灼希猛然转了过去。“你的脸怎么了?白白,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有人打你?”他的情绪激动极了,焦虑的目光不停在微白脸上上下移动。“谁打了你?竟然敢打你!!那个人在哪——”
从未看过沈灼希如此生气,许微白的心口不知不觉渐渐有了温度。“算了,没事的。是个看我不顺眼的人,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可是,都肿这么高了!你怎么可能没事?告诉我是谁打了你,我在这个公司虽然没什么地位,但是我可以找人帮你!太可恶了,那人怎么下的去手?”沈灼希怒气冲冲地说着,眉头越皱越紧。
他伸出手来,动作异常轻柔地触摸着微白的脸颊一下。微白缩了缩了脖子。
“弄疼你了?”沈灼希懊恼地问道。
“不太疼了,你帮我买冰袋来吧,敷一下脸就会好的。”许微白偏了偏头,有点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种温柔如水的疼惜眼神,使他心乱了。
沈灼希连忙起身,“好,我马上去买。然后,等下我送你回家吧,今天你没叫司机来接吗?最好回到家里让人给你多敷几个小时,要是还肿就得看医生了。”
“我不回家。”许微白拉住他的手腕,“这个样子,不想被家里人看到,会……比较麻烦。”
知道他家庭背景的沈灼希顿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