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容走得努力,可双腿依旧还是不怎么听使唤,撇着腿一瘸一瘸的,样子甚是滑稽,进安南王府时,有几个小丫头见到了忍不住指点着捂了嘴偷笑,康容瞧见,几乎要给气死。
原王爷见到康容的模样,知道是有了恙,亲自从案桌后下来,满怀关切地问道:“世子这腿怎么了?”
孙明道:“昨日小王爷在神仙居暗访,被贼人所伤。”
话落,原奎和祈越对视了一眼,偷偷一笑。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打伤世子?”原王爷故作诧异状,心中却忍不住高兴,心想,这人就是该打。
康容打一进来,就开始瞅着原奎看,越看越觉得这“行凶之人”便是原奎。此时见问,道:“请原将军好好问问你家的原二爷!”
原王爷一愣,寻思了一番,倒真像是原奎的手笔。少不得厉色道:“原静!你倒说说!”
原奎赖账赖习惯了,张嘴便道:“孩儿不知啊!”
原王爷转而向康容道:“这怕是有人栽赃嫁祸吧?”
“素闻原将军家法甚严,原静一句不知,原将军便信了么?”
“家法甚严,老夫却从不做屈打成招之事,世子若认为是原静所为,那请拿出证据来,老夫定然不会轻饶他。”
康容一愣,寻思了片刻,道:“证据没有,我倒是有一句话:若是我冤枉了他,那本世子愿意双膝跪地向他赔不是。原将军,怎么样?”
康容话都说这份上了,事情倒是作了实,原王爷朝原奎道:“世子都如此说了,是你做的就认下,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原奎不认就是不认,带了几分漫不经心,道:“却是冤枉!”
康容冷笑了一声,“原王爷拿儿子原来如此没办法!”
事实是明摆着的。原王爷见原奎敢做不敢认,心中无端地生出了恼怒,道:“来人,给原静家法伺候!”
原奎正色,戒备着退了一步。祈越突然站了出来,拱手道:“王爷息怒,昨夜之事乃是小人所为!确实冤枉二爷了。”
原王爷诧异,一双眼瞪得几乎有铜铃大小,“祈越?”
康容上下打量了一番祈越,道:“你?”稍作思虑,转而对原奎道:“原静你寻人顶包也该寻个像样的不是!”
祈越进一步说话,“确实是小人所为。前些日子听闻百滋铺糕点香气扑鼻,食之可美容养颜,因此昨夜小人出了府去购买,不想跟世子的一个侍卫有了冲突,祈越心中不服,一时蒙蔽了心智,迁怒于世子,遂将世子打了一顿。如今装糕点的篮子还在小人卧房,世子不信,大可以去一看究竟!”
康容哼了一声,“是么?打了一顿?”
祈越抿唇,走到康容身旁,轻声道:“不说打,难道说其他的词么?说出来世子不怪我?”
康容一僵,随即冷笑了一声,“好,既然你敢认,那便不怕承担后果!”转而向原王爷道:“原王爷,此人冒犯本世子,不知道原王爷肯不肯让我把人带走?”
原王爷瞅着祈越,犹豫,“这个——”
原奎插嘴道:“若是我没记错,刚刚世子说过一句话——若是冤枉了我,愿意双膝跪地向我赔不是!世子,想带人走,那先向爷我跪下配个不是吧!”
康容瞪大了一双牛眼,胸口起伏。跪自然是不准备跪的,可一时又寻不见不跪的理由。于是愣在那厢,哑口无言。
原奎又道:“世子不跪也可以,人却是不能让你带走了。”
康容几步迈到原奎身前,抬手指着原奎,“你——”
原奎斜了康容一眼,冷笑了一声,“我?我怎么了?”
康容将手一收,道:“好!我们各退一步,这样,他打了我,便让我打回来。打完了,我们便两清,谁也不欠谁。怎么样?”
原奎看了看祈越,却是应了不是,不应也不是。
康容别了手,冷笑了一声,“怎么,原二爷还要护着一个下人不成?”
祈越看了看原奎,道:“世子要打回来,奴才让世子打回来就是!”说着走到一旁的宽凳旁,自觉地趴了上去。
康容得意一笑,转身将自己的八个侍卫好好物色了一番,最后指了其中长得颇为壮实的一人道:“你去!”压低了声音道:“好生打!用点劲!”
那侍卫得令,从一旁拿过板子,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握紧了,挥舞着板子打了下去。
原王爷书房一向安静,这时候满满当当地站了十余人,也依旧静如往昔,那行刑的啪啪声相形之下显得颇有分量而又动人心弦。那侍卫见着四周敌敌我我站了不少人,也不敢耍花样,单是实实在在地往祈越的臀上招呼。
祈越刚开始还能忍着,十几板下去,开始疼得有些受不了,渐渐挣扎了起来。
康容见状,忙向身后的侍卫使了个颜色,“按住他!”
两侍卫过了去,一人按头手,一人按腿脚。
祈越起初是闷哼,后来实在难忍,咬着牙一下一下叫喊出来,最后抽气连连,汗是一层一层的出,叫的声音也弱了下去。
康容歪着脑袋认真地看着,一会看原奎,一会看原王爷,一会看祈越,心中得意不已。
原奎皱着眉头看了一阵,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出来一把将施刑之人挡开,夺过板子,“打到什么时候算,还让不让人活了?”说着,原奎将板子往地下一掼,推开按着祈越的那二人,小心地将祈越扶了起来。
祈越疼得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