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辉月表完心迹也觉得不好意思,像小时候一样把脸埋在他的肩窝扭捏了一下:“阿樾说的是真心话。”
明帝眼里一柔,道:“朕知道。”日后若阿樾所选的夫婿不爱你重你,舅舅必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祸连九族。
滕辉月自然不知道明帝脑里流转着什么血腥暴力的念头,心意表达到了他只觉得心满意足,不知怎地,眼皮竟有些沉重,令他昏昏欲睡。
——奇怪?他平时明明精力旺盛得很!
滕辉月突然心里一动,打起精神,扯了扯明帝的衣袖提起另一件事:“舅舅,阿炎他在栖霞宫过得不好,能让他挪地方住吗?”
明帝道:“怎么突然管起他来?你素来与他不亲近。”
滕辉月苦恼地蹙起秀气的眉毛:“确实。只是他终究是舅舅的儿子,我见不得他被那些卑下之人作践……见着了我会想拿鞭子抽人。到时言官又要像一群老母鸡一样向舅舅唧唧歪歪,舅舅可不要恼我……”
也只有无法无天的元徵小雍主殿下,才会戏称那些正经八百的言官为老母鸡。明帝忍不住笑了。
“此事,舅舅会斟酌。”
滕辉月无比信赖明帝,亦不再纠缠。此时困意袭来,他掩嘴打了个秀气的呵欠。
“怎地精神如此不济?”明帝蹙眉道。最近几次滕辉月过来找他,都是说不到一会儿便开始犯困。
滕辉月闭着眼摇头:“困……”
“可是卓静的训练太重?”此言一出,明帝先摇头。卓静是个知分寸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把这身娇肉贵的宝贝儿交给他训练。
“训练……和先前一样的……”滕辉月含糊道,已经完全趴在明帝肩上,不想动了,“来了舅舅这里,觉得困……”声音越来越小。
滕辉月说得不清不楚,明帝城府深沉却难免多想,眼神陡然一厉,但他依然动作轻柔地拍着滕辉月软软的背,直把人哄得完全熟睡了,抱进内室安置好后,才森冷地唤了一声:“苏顺。”
“奴才在。”
“传太医。给朕彻查辉月殿!”明帝寒声道。
他倒要看看,谁敢动他疼着宠着的元徵雍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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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太医的再三诊脉,元徵雍主月殿下证实吃进了少量会致人昏睡的药物。此事在后宫引起轩然大波!
尽管药物无毒,但明帝无意大事化小,甚至让苏顺以“有人意图行刺皇上”为由,彻查后宫!动静之大,连郑太后亦惊动了。
明帝的解释是:“有人意图对儿臣下药。阿樾与朕常常同食,代朕受过了。”
立刻把郑太后心疼得大力支持搜宫!
最后查出此事乃栖霞宫徐美人所为。她认为正是因为元徵雍主自恃受宠经常缠住了明帝,才绊住了明帝到后宫雨露均沾的脚步。她受够了失宠的日子,只希望明帝能多驾临后宫,让她再有侍寝的机会,于是一时想差了,买通辉月殿的宫人下药,致元徵雍主昏睡,无法再向明帝撒娇亲近。
如此荒谬的理由令郑太后与明帝极为恼怒。
徐美人被断定为得了癔症,喝下哑药后随即打入冷宫。栖霞宫的宫女太监由鉴刑司处理,过半数被绞死。原本由徐美人抚养的四皇子齐明炎则与大皇子齐明曜一道,养在郑妃的甘泉宫里。
尽管这事因滕辉月而起,他却无从得知。在他昏睡之时,公主府得了明帝的意旨,安国公世子、滕辉月的父亲滕祁山亲自入宫接回自家的宝贝儿子,差点忍不住以下犯上痛骂明帝一顿。
滕辉月是汝南王府、福康长公主府、安国公府三府的宝贝疙瘩,偏偏皇宫的郑太后与明帝当了那拦路的恶霸,硬生生把滕辉月抢了养在宫里,一个月才有几天放他回家。福康长公主齐敏还能恃着身份经常入宫见见宝贝儿子以慰相思,滕祁山这个做父亲的却是男子,无法在后宫行走,而且他还有繁重的公务在身,经常不得空,与最心爱的儿子难得见上一面。几年下来,滕祁山对明帝的怨念已经浓重得笔墨难以形容。
偏偏宫中还演上这么一出,直把滕祁山吓得面无人色!要知道一个不小心,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就有危险了!这次是mí_yào,保不齐下次就是毒药!
滕祁山再三向太医确认睡着了的滕辉月并无大碍,狠狠瞪了明帝一眼,抱着儿子三步并作两步离开皇宫,那架势仿佛身后有恶犬在追赶。
明帝脸色倒是淡然。几年下来他已经把滕辉月当成自己最喜爱的儿子,此时让他出宫只是不想让宫里的大动静吓着他。此事过后,滕辉月是必然要回宫的。
滕辉月转醒之时,已经身在公主府。
滕祁山与齐敏围在他的床边,见他醒了都露出松一口气的神色。
滕辉月不禁有些愧疚。其实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是有数的,但累得极疼他的父母为他担忧着急,到底是他的不是。元徵雍主的嚣张霸道可不是对着爱他护他的亲人!
当下软软叫了一声:“阿爹,娘亲!阿樾好想您们!”顺便向滕祁山伸出手臂。
“阿爹也想你了,阿樾!”多年来安国公世子这个傻爹恋子作风不变,甚至因为聚少离多变本加厉。他马上把滕辉月抱住,重重道:“阿樾别害怕,阿爹保护你!以后你都不要进宫了!”
滕辉月无力,忽闪着杏核似的大眼睛向公主娘亲求救。
福康长公主齐敏对此次宫中发生的事也非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