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同样喂了一声。
现在的我不再是方同的那副躯体,可是这个体内的灵魂是我,他不能只接受灵魂不接受我的身体吧。
原本的我声音是有些低哑的,而阳辰的声音则是清明脆亮的,两者之间何其不同,一声问候便可以让他从天堂掉落地狱。
我的声音刚落下,电话里便传来方浅紧促的呼吸声,然后他哑着声音冷冰冰的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号码?你从哪里得来的?”
说着我听到电话里传来花盆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方浅还在里面嘶吼着问我,我如何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
我听着他冷清却掩盖不住怒火的声音,眼睛微微一热,很多话被狠狠闷在心底说不出来。
方浅,我是方同,死了五年的方同又回来了,我很想这么告诉他,可最终我没有开口说,如果我贸然告诉他我是方同,他肯定会发狂的。我要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我要他对我产生怀疑,继而自己联想这种不可思议的存在,然后让他怀疑,让他求证。
事后很多年,我搂着方浅躺在柔软大床上滚床单,我亲吻着他的白皙透明的耳垂,在他耳边喃喃低语道:“如果我第一次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是方同,你会怎么做?”
方浅沉默了下,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淡淡道:“一枪崩了你。”说完他把头埋在我胸口,身子微微颤抖却不再说话。
我知道他是在害怕,害怕一个措手不及的误会,我就死在他手上了。于是我亲吻上他的唇,无比庆幸当时我什么都没说……
我还在愣怔中,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敲门声,有谁在喊方浅的名字,最后有人把门踹开了,然后我听到有人吼道:“大哥,你别乱动了,你身上还有伤。大哥,五年了,你够了吧。你别再拿着那个破电话了,方同大哥他再不会回来了,你别自欺欺人了,他死了。”
“滚,谁让你们进来的,我杀了你……”
里面开始传来断断续续的争吵声,然后电话被突兀的切断了。
我心头一紧,茫然的放下电话却没有再打回去。
方浅他受伤了吗?这个人是我生前精心保护的,在那时我从来没有让他受过伤,甚至别人言语上的侮辱都没有。
我甚至从来没有让他出过手,一直以来都是我为他遮风避雨,而如今,我却亲耳听到他受了伤,最让我愤恨的却是,明知道他受了伤我却无能为力……
方浅,我该用什么办法让你感受到我的存在呢?亦或是我该如何找到你?接近你呢?五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你当年的那些习惯现在应该还保留着吗?你现在身份不同往日,定然是狡兔三窟,当年我们一起所住的房子如今都被政府征收了,我该怎么才能找到你呢?方浅?
想到这里我低低的笑出声,手不自觉地敲打着书桌,随后我收起笑容,我想起电话里那个敢对方浅发火的人,也许不用我去找他,他就会找上我的,为了这个陌生的电话……方浅,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这个想法让我的心情微微好受了点,而后熄灭灯,躺在柔软的床上闭目而眠。未来的日子也许不会太平,我要在这段日子里把身体养好,其他的等待时机就好。
第二天我起身下楼时,黄兆和他母亲在客厅内的饭桌前等着我,黄兆的父亲已经去上班去了,黄兆正在喝牛奶,面前的碗碟是空的。
黄兆看到我后站起身,俊朗的容颜十分严肃的看着我道:“醒了,那就吃饭吧。我走了,不要跟着我。”
“黄兆,你怎么说话呢?”他母亲微微皱起眉头不悦的看着,随后又看向我面容含笑道:“小辰,你表哥他要去上学,你就留在家里修养身体好不好?”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我恍然扬眉有些明白了,阳辰打小是有些自闭的,只要黄兆对他不理不睬他就会哭鼻子……黄兆的母亲大概是担心黄兆离开后,我会不乐意吧。
想通这点我不由的对阳辰的性格有些头疼,我生前是从未掉过眼泪的,实在想象不透一个一米八面容斯文秀气的男孩子怎么那么爱哭。
“小辰,等你表哥上完学回来就陪你好不好。”正在我沉静间,黄兆的母亲又开口道,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十分为难的模样,我忙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表哥放学后不用特意赶回来陪我。”说完这些我还朝黄兆笑了笑。
黄兆的母亲愣了愣随后脸上露出一抹释然,黄兆则是撑起嘴角朝我不屑的切了声道:“要不是你总爱哭鼻子跟外公抱怨我不理你,害的外公总是从国外打电话骂我,你以为我愿意陪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