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狂震惊不已,“助教,您……您说什么?!”
一时激动,他语带结巴。
苏璃理解他的激动,耐着性子,再一次说道:“假如给你一个机会恢复这具身体所受的创伤,但是却要冒着很大的风险,你又是否愿意接受它?”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云疏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愿意!”
只是,这样的机会真的存在吗?
这么一想,他又不由得泄了气,深蓝色的眼眸满是沮丧。
仿佛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一般,扁着嘴巴。
“呵呵……哈哈哈哈!”看到平日里傲气十足的少年此时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苏璃蓦然失笑。
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吧,幸好其他人都不在,否则都该下巴掉地了。
“助教!”少年懊恼的瞪着大笑中的白衣青年,郁闷不已。
“哈哈……咳咳……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见少年要炸毛了,笑得险些岔气的苏璃连忙停下,忍笑安抚道。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不是在逗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
苏璃神色平静地看着云疏狂,病房里的气氛骤然严肃起来。
“这样的东西我确实有,但是还未有人试验过它的效果,会对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尚未可知。毕竟事关自己的安危,你可以多考虑一些时间,我并不急。”
云疏狂犹豫了,他当然不想以后都只能停留在高级中阶的程度,远远地被人抛在身后。可是这其中所要冒的风险也是不小,况且助教说这东西还从未有人使用过,最后会产生怎样的效果也是未知。
究竟要不要冒险一试?
陷入挣扎的云疏狂一脸纠结,拿不定主意。
突然,他开口问道:“助教,阿德拉艾德里安的情况怎么样了?”
苏璃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干脆地说:“重伤垂危,现在不知道。”
云疏狂垂下了眼睑,脑海里重现之前的画面。那道讥笑的身影反反复复的浮现,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懦弱。
是的,他害怕,万一要是失败了,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死亡。
若是那样的话,父亲他,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十年前,失去母亲,他将痛苦深埋在心底,强撑着笑容把他拉扯长大,耗费心血的扩大家族只为了给他一个更加强大的倚靠。
大师级异能者基本上容貌不会再产生变化,可是,云疏狂想到了父亲两鬓的白发,不由得微微心酸。
他想起了母亲去世时,父亲隐忍着悲痛安抚自己的神情;
想起了他被人欺负时,父亲不惜一切的报复;
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他修炼时,他那副严肃地模样;
想起了几年前他被宙班录取时,父亲那骄傲的表情……
不知何时起,那挺直的身板变得有些佝偻,黑亮的头发也微微泛白。
云疏狂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父亲已经老了,他承受不起更大的打击。
可是……
“我想清楚了,助教,我要试一试。”少年坚定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
他还是想成为父亲的骄傲,成为家族的支柱。
为此,他可以付出所有!
苏璃看着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一脸坚毅的少年,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但他还是最后问了一句:“如果,你失败了,会后悔吗?”
回答他的,却是少年信任的目光。
他说:“再坏不过是降阶,此生修为永无寸进。我相信助教是不会看着我死去的,您愿意出手相助便说明了您不希望我就这样结束。”
是的,他相信这位神秘的助教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失去生命。否则,他也不会拿出如此珍贵的东西来帮助他。
云疏狂很清楚,之前那么重的伤势最后只留下这么轻的后遗症已是不可思议了,除了助教的恢复技能之外,还需要缓解禁术的必备之物——碧落花。身为云家继承人的云疏狂自然是知道它的珍稀,比起天晶莲也不遑多让。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无论他所图为何,苏璃终究是对他云疏狂有着救命之恩。
这一点,无可辩驳。
何况他现在又拿出了更加珍贵的东西,修复他受损的本源和断裂的筋脉。这种东西,他以前从未听说过。筋脉断裂还有物可补,但是本源受损却是不可逆转的伤。之前几乎所有本源受损之人,等级都停留在了受伤之前,一生未曾寸进。
他不想步上前尘,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你很聪明,希望以后不会再如此莽撞。”苏璃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少年都太过早熟,心眼多。
云疏狂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经此一战,他还是变了。
苏璃感慨一声,不再多说,翻手取出万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