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去收拾灶台,将衣衫整理好,定下心跳,冷下脸色。
萧戎歌将他一刹的懊恼看得清清楚楚,剑潇是个骄傲的人,可以在他手下效力,却决不允许自己将他压在身下的。就算没有刀俎落地,他也会推开自己。
而就算他不推开自己,自己就真的有勇气再与一个男人欢爱么?
那炼狱般的过往是他永生也解不开的蛊咒,他可以将剑潇的脸想像成女子去亲吻,却不能将他的身子想像成女人去爱抚。而剑潇也必不肯接受被女人一样的爱抚。
夜深人静的时候,剑潇听到有人施展轻功一跃上了茅屋顶上,心里一警接着听见那人竟躺在茅檐之上,便知是萧戎歌,躺于床上未动。
这一夜窗外无月亦无星,天色阴沉沉的,他上茅檐做什么呢?
这时房檐上却传来悠扬的曲调,非琴非筝,似萧似笛,全听不出是用何物奏出,却美如,剑潇似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出了房门,然后一跃上了茅檐。
萧戎歌坐在屋檐上,将衣襟松松敞着一任风吹过脊梁,他唇齿间含着一叶薄翠想必就是乐器。知剑潇来他并没有停下吹奏,只到一曲终了才唇舌一吐吐掉唇间薄翠,仰躺在屋檐上感叹,“每当我想看星星的时候,天总是阴着的,不想看的时候,天却是晴的。”
剑潇知不应该在此时打断他,却忍不住开口,“因为有星有月的时候,你从不会珍惜夜空,而当你珍惜时,星月却已不再眷顾你。——这世间没有什么,一直等待着你回头。”
萧戎歌笑了笑指着夜空的某处,习武之人夜视极佳,因而剑潇可以看到黑夜之下他手指之处是一座破落的茅草屋,“那里曾经住着一家三口,女儿比我年龄稍大。”
他眼神幽若沉吟,剑潇知道他要讲的怕是年少时最初最纯的情感,倾耳吟听。
于是他如孩子般淘气的笑了起来,“说来滑稽,我认识她的时候却是去她家里偷鸡蛋,鸡蛋没有偷到反而惊动了窝里的鸡,它咯咯就起来要啄我,她就出现了,赶走了老母鸡还将鸡蛋送给了我。”
“你定想不通萧振南那般人物我为何还去偷人家的鸡蛋吧?”他道出剑潇的疑惑。
“那时他不知为何受了伤,逃到这里被母亲救了,春风一度便有了我,后来便一走了之。”因而他提到父亲从来都只唤他的名字。
“本就是农家小户生活清苦,母亲未婚先孕遭尽了白眼,外祖父外祖母也恼母亲,对我却是肝儿肉儿的疼。”
剑潇想他的童年其实是很温馨的吧!就像自己的童年有师父一样。
“后来萧振南知道了我的存在,施舍了许多东西,家境就好了起来。而我始终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还会与他生下流苏。”剑潇不明,他痛恨负心的人,可他为何还要做负心的人呢?难道萧家人自持容貌便可以玩弄女子的情感么?
“我大流苏足有六岁,所以看护她的责任便交给我了。那个年龄的小孩都喜欢玩,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将流苏交给她,自己玩走了。”年幼的心最容易感动,也保留的最长久。
“流苏似乎也很喜欢她,跟她在一起不哭也不闹。”
“村里所有人都给我们白眼看,却惟独他们一家不给我白眼。在萧振南突然回来的时候不巴结攀附。”世人都难免流俗,惟这一家人最是纯朴本善。
“那时我就想,等我长大了,我要盖一间大房子,让他们搬来与我们住在一起。”
剑潇继续侧耳等着他的后话,却半天没听到声音,侧首看去时,只见他眺望着茅屋之处,两目烨烨如有泪浸。那之后发生的事定然是他这一生都不能忘怀的!
烨烨的是恨,泪浸的却是伤!
第二天时天下起了清让雨。
剑潇一早起来煮了粥,然后炒了小葱拌豆腐,萧戎歌狠狠得吃了两大碗还意犹未尽,擦着嘴道:“外祖母最喜欢做小葱拌豆腐就稀饭。”
剑潇反问,“那你昨天还说不喜欢吃豆腐?”
萧戎歌暧昧一笑,“因为你的豆腐比这豆腐更好吃,我吃了你的豆腐就不想吃这豆腐了。”不愧是fēng_liú浪子!
剑潇脸一会,将碗一推,“一日不做一日不餐,你可不能空长嘴。”
萧戎歌不情愿的撇撇嘴,但见剑潇紧拧着眉宇丝毫不放松的样子只能收拾的碗筷去洗,又想自己一个问鼎阁阁主被人支使着洗碗实在太没面子,于是一不小心碗打了一个,再一不小心碟子打了一个,还不一小心……
剑潇眉头皱了又舒,舒了又皱,终于看不下去,“这可都是你家的家当。”
他索性爽快道:“我让人再换一套就是了。这些不用洗。”擦手不干。
“那好。”剑潇也答的爽快,萧戎歌真高兴听他又道:“你顺便让他们以后将三餐送来。”
萧戎歌可不想因为不愿洗碗而失去他亲手做的饭吃,悻悻的转在去洗碗,剑潇见了懒洋洋笨拙的样子忍不住就好笑。然后便又听到碗再次打了一个!
这下好了,他统共用了两个碗一个碟子一个勺子全打了!“你这是洗碗还是砸厨房?”剑潇恼斥。
他无辜的耸耸肩,“谁让它们那么滑!”剑潇一时哭笑不得。
收拾完厨房出来便看到萧戎歌拿着两把素卷竹骨的纸伞等在檐下,其中一把递给他,“我带你四处走走。”二人于是撑着伞在乡野漫步。天街小雨润如酥,缠缠絮絮落入鬓间,如情人的抚摸。
他们沿着草色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