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可看清了他们有多少人么?”
老者思考起来,“有多少……”
他身边站着个十多岁的少年,插嘴道:“我爷爷开始时没看到,是我先看见的!差不多有四五十,也可能有五六十,我可没数过来。”
本以为多说不过十几个,怎么他们竟然全部出城了?明明自己入城时还什么动静都没有,怎会这般快?
李云恪眉头皱紧了,问那少年道:“那你看清他们往何处去了么?”
“往南边,听说是修罗山。”少年一指几步远开外的一个高壮汉子,“那位大哥是从那条路才过来的,他亲眼看到那队兵进了山。”
又是修罗山,他们虬厥人到底看上了那里什么,为什么每次都往山里钻?
李云恪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又去问了那高壮汉子一遍,打听准了人的的确确进了修罗山后,便重新翻身上马等待尤长河等人。
“听说那是虬厥兵,”旁边一人忽然道,“看这架势,莫不是要开战了吧?”
众人纷纷议论开来,越说越是害怕,到得后来竟有人拍起了城门,叫守城士兵快些开门让他们进去。
李云恪暗叹了一口气,摸出自己的令牌,运劲掷到了城上。
守城士兵大惊,弓箭手便要放箭。幸而有人看到了令牌上的字,大喝一声叫住了弓箭手,急忙下令开城门。
李云恪接过官兵送回来的令牌,叫他们将城外百姓放了进去,道:“你们王大人说要拨人过来的,人呢?”
那官兵道:“回王爷,没见有什么人过来,小的们也没听说。”
这王双武的动作也太慢了些吧?李云恪眉头皱得更深,道:“去通知你们王大人,情况有变,叫他集齐所有人,将修罗山围住,里头的虬厥兵一个都不能放走,记住了么?”
那官兵连连点头,“王爷放心,小的这便去。”
远处,以尤长河为首的一百精兵到了,李云恪骑马迎了上去,言简意赅道:“虬厥兵进了修罗山,我们快!”尾音未落,人已纵马奔了出去。
尤长河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自己不过就睡了一两个时辰,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也来不及细问,挥手叫上众士兵,忙追着李云恪去了。
时值四月中旬,满山的树都长出了浓密的新叶子,将山中一切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李云恪慢了虬厥人一步,不知他们跑进了山中何处;而修罗山又太大,就算不用查紫暝教所在的东麓,剩下的部分也远远不是一百个人便可以找得过来的。
已经从李云恪那里打听到了事情的原委,尤长河略显着急地道:“王爷,我们是不是得快着些,不然那群狗东西从山那边跑了可怎么办?”
“谁知他们是一起走还是兵分几路?一起走你我都不知他们走的是哪个方向,分开了就更不用说了,追是追不上了。”李云恪道。
尤长河一拍巴掌,“那不如放火烧山吧?”
“万一山里有平民呢?”李云恪不同意,“再说这山的东麓便是个势力不小的江湖门派,惹了他们对我们可没好处,不可乱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说怎么行啊!尤长河在心里骂了李云恪一通,面上不敢太过明显,可也有些不高兴地道:“那王爷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自然是等王双武那边派来足够的人手围山,”李云恪当没看出来他的不满,“再叫他的人火速通知山那侧的渟州知府支援,但愿能快过那群虬厥人。”
尤长河往来路看了看,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道:“那王大人的兵若是迟迟不来呢,我们还一直什么也不做地就这么等下去么?”
他话音刚落,便听下头一个士兵报道:“禀王爷,有人来了!”
一大队人马很快来到近前,李云恪怎么都没想到,领头的居然是王双武府上的那个家仆。
那家仆朝他虚行一礼,道:“王爷,现下城中各处已经因为虬厥兵的事彻底乱了套,到处都需要官兵,我家大人一时抽不出那许多人手来给王爷用,只先调了这三百人来应急。”
李云恪眯起眼睛,没说话。
“哦对了,我家大人还说了,”那家仆也不管他脸色如何,自顾自道,“他已派人去通知左近府衙全力配合,那群虬厥人一定跑不掉的,请王爷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