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恪瞥了眼南宫煊的背影,“不是说怀孕的人都喜欢吃酸的么?”
“他本来没想留下这孩子,我落胎药都给他煎好了,却没想到正碰上了沈豪纪艳芳带人上山作乱。”许明曦狠狠碾了一下脚下的石子,“然后就是打架、逃跑、躲藏,好不容易遇上王爷您才算混了几天安生日子。我又忙着帮他保胎养身体,我们俩都没闲着,哪顾得上买点酸的给他吃这回事?不过也确实没听他说想吃。”
李云恪拍拍他的肩,“你们忙不过来不是还有我呢么?等到了白巷郡我去给他买一包酸梅,他喜欢最好,不喜欢我再想想别的。”
许明曦叹道:“王爷您人真好!”
李云恪却摇了摇头,道:“他都是因为我才要受这份罪,我为他做些事情不也是应该的么?”
回到车上,南宫煊也没到里头去,只坐在边上便不动了,听到李云恪进来的动静,也只是有气无力地掀了下眼皮,便又靠在车壁上喘气起来。
李云恪动手脱下他的一双长袜,觉得他的脚有些凉,道:“还是去里头躺着吧,盖上被暖暖脚。”
南宫煊垂着眼看他,目光有些淡漠,可到底没似先前那样只要他一凑上来便戒备十足地赶人,而是已经能够平静地面对他的“无事献殷勤”了。
对于自己这样的改变,南宫煊也是十分意外,然而更多的却是陌生的新奇,以及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丁点期待。
李云恪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并没有替他做决定。
半晌,南宫煊才轻轻点了下头,道:“好。”
李云恪便扶着他又躺了回去,替他盖好被。
“不用弄这么严实,热。”最近时常无缘无故地感到燥热,弄得南宫煊十分心烦,他也知道不该总是为了这点小事影响心情,可脾气上来的时候,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要是不想睡的话那少盖一点也没关系。”对于他这样那样的要求,李云恪似乎一点也不嫌烦,一一耐心应对。
对着那张含笑的脸,南宫煊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将他照顾得妥帖了,李云恪在一边盘膝坐了一阵,忽然道:“那晚……我是说正月十五夜里,我还欠你一个道歉。”
南宫煊:“……”
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接这一句,难道说没关系?先不说那样会不会让本来就不怎么正常的氛围愈发尴尬诡异,关键是对于南宫煊而言,那件事根本就不是没关系。
可要他说“道歉有用么”,他同样说不出口。事已至此,再计较曾经的对错也没意思,况且他们两个都还没忘,纵然无心之下打断南宫煊练功的是李云恪,可主动缠上去的人,却是南宫煊自己。
沉默在车内蔓延开来。
好半天,南宫煊才呼出一口气,道:“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不必再提。”
李云恪笑了,得寸进尺道:“我让康辉送礼去是真心实意,不如你好好想一想,别只是为了韬光养晦才留在我身边,就在端亲王府定居下来吧,好不好?”
南宫煊闻言眉头一蹙又要坐起,道:“如果这是你愿意帮我的目的,那我现在就走。”
李云恪按住他,“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动,歇着。”
南宫煊拂开他的手,“我暂时不想杀你,你别逼我后悔下这个决定。”
李云恪看看被他打到的手,苦笑着挪到车门那边去坐着,低声自语道:“被讨厌了啊……”
到了白巷郡,李云恪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出门去为南宫煊买了一包酸梅回来,却没直接给南宫煊送去,而是交给了许明曦,还嘱咐他说千万别说是自己买的。
南宫煊本来没多大兴趣,可试吃了一颗后,便直接将整包都卷走了。次日一早发现吃没了,也不愿用早膳,先一遍遍催着许明曦去买酸梅来。
李云恪见他吃了酸梅后胃口好了不少,饭也比平时吃得多了,更不时常恶心呕吐了,便高兴地买了许多包酸梅回来。却不都拿给他,只叫许明曦藏好了,每次用膳前拿出几颗来给他开胃,像糊弄孩子一样糊弄了他一路。
见南宫煊身体确实好些了,路上又接了两道李云慎催促的圣旨,李云恪这才通知前头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这一走便又是一个多月,随着胎儿渐长,南宫煊内力越来越不够用,已经彻底没有办法自己练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