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沁眉头颤动,感觉这消息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只是看那阮小二站在门口满脸惊容,再不相信,就有点自欺欺人的嫌疑了。
随后这位妇人后知后觉的嘀嘀咕咕道,“没想到真的被我猜了,我就说不是凡人之相,你那闷头闷脑的哥哥还跟我呛嘴。”
“现在怎么办?”阮小二忙不迭的凑到张沁近前,协商对策。
毕竟这么一位连江南郡九大氏族都出面恭迎的人物,突然出现在这渡口镇的穷乡僻壤之地,稍有招待不周,阮小二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
这个时候反倒是张沁沉下心来,她道,“没事,你那尘哥儿既然能千里迢迢的来看你,就证明没拿你当外人……”
“咱有什么就拿什么招待,我看昨晚吃饭的时候,他吃得挺开心的?不是吗?”
阮小二动作僵硬的点点头,一抹额头的冷汗,有心无力的靠在门口,神色复杂。
昨天,他说白马银枪是他的部将,非但不威风凛凛,反倒很胖。
他说,他本姓宁名河图。
原来,自己的尘哥儿第一时间就表明了身份,只是他阮小二没当回事,又或者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可无论怎么说,自己的尘哥儿好像,从来没有骗过自己?!
约莫半个小时,宁尘终于起床了。
阮小二在自己嫂子的催促下,忙不迭的捧着一盆热水一条毛巾,慌慌张张的走进里屋,“尘……尘哥儿,您,你……洗脸。”
宁尘转过身,有点意外的摸摸鼻子,无奈道,“有必要这么客气吗?”
阮小二扭扭捏捏,双抱着脸盘,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话。
宁尘愣了愣,差不多意识到了,拿起毛巾洗完脸后,提点了一句,“都知道了?”
“尘哥儿……不对,少帅。”阮小二结结巴巴的想要纠正称谓,可是话才说出,感觉相当拗口,哪有尘哥儿叫起来舒服?
宁尘冷不丁的赏了对方一个板栗,佯装生怒道,“以后只准叫尘哥儿,不准叫少帅,听到没?”
当初这个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后面的愣头小子,其实最听自己的话,只要他说一,阮小二从来不会说二。
但今时不同往日,再叫尘哥儿,阮小二始终觉得有点不尊重。
“行了,听我的,别客气,再客气咱兄弟情谊就生疏了。”宁尘五指摊开,恶趣味的抓乱阮小二本就蓬糟糟的头发,一阵嬉皮笑脸。
我是你的尘哥儿。
你是我的小乞丐。
听听,多接地气?
阮小二这才沉下心来,等两人围在桌子边吃早饭的时候,小乞丐疑虑重重的询问宁尘,“尘哥儿,你咋就摇身一变成为宁家少帅了?”
“我途发生了一点意外,不提也罢。”宁尘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小乞丐没继续深究的意思,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稀饭,心不在焉道,“林幼薇肯定不会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意人,绝世大英雄,居然就这么带着她走过了无数的山山水水,也带着她看遍了苍云白狗。”
宁尘喟然长叹。
如果没有恢复记忆,如果没有那些人找到自己,兴许,这辈子……他仍旧还是那个得过且过,胸无大志的无赖青年。
现如今,他逐步召回自己的部将,同时也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这短短年,境遇变化,实在太大。
偶尔他也在想,如果某一天,再遇林幼薇,要不要摆出一个绝世fēng_liú的姿势,告诉她,我本姓宁名河图!
那时候一定带上大凉龙雀。
最后还要站在城头,握大凉龙雀,背对苍生,道一句,天不生我宁河图,百年江湖如长夜!
“渍渍。”宁尘悠然一笑,沉迷其。
阮小二发现宁尘在走神,忍不住胳膊顶了顶自己的尘哥儿,小声问道,“尘哥儿,你在想什么?笑的这么贱……不对,这么灿烂。”
“贱你妹。”宁尘抬又是一个板栗。
阮小二佯装抱头鼠窜,哀声求饶。
宁尘收敛表情,怡然自得。
“尘哥儿,你什么时候再见林幼薇?她可是你的头号拥簇,当初动不动就两叉腰,扬起粉嫩的小脸,嚷嚷道,我的意人,未婚夫,一定是盖世英雄!无敌大剑仙!就像宁河图那样,对,我的意人就是宁河图。”
“最后还要拉着你一起念,大英雄宁河图,大剑仙还是宁河图……那时候,我觉得她有点傻,天天幻想着不可能的事情,现在看来,真的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阮小二一边有模有样的学着林幼薇的夸张动作,一边哈哈大笑。
宁尘双撑在桌子上,眯眼重复着阮小二最后那句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大渡口镇的早晨,略显清凉。
当微风扬起的时候,整个大渡口镇突然有点反常的躁动,往日里挨家挨户不是吃饭,就是蹲在门口聊天,但此时,都在一窝蜂的朝着镇子入口处跑。
阮小二抬了抬头,有点疑惑,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而宁尘,依然神色宁静,无风无浪。
阮小二不傻,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自然也明白,外面那些人,其实是来找自己近前的这位宁家少帅。
“愣头青,你还在家傻愣着啊,告诉你,镇子外有热闹,来了好多车,好多人,一个个穿金戴银,富贵逼人,渍渍,想你也没见过。”
“跟这愣头青说什么呐,他能听得懂?再不走快点,镇门口都没地方站脚咯。”
沿途路过这间院子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