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猛瞪大眼睛,感觉这一刻,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另外一边喝令赵猛扣人的周家公子,也是心有余悸的抹去额头渗出的丝丝缕缕冷汗,视线微瞥,看到不远处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铁梨花部众,忍不住再次倒吸凉气。
刚才那个持枪男子一次冲撞,居然让多达三五十号青壮年,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这是何等身手,何等神力,才能做到这一步?
而这个现场公认的无双猛将,现在就这么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在宁尘近前,那臣服的态度和顺其自然的姿势,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宁尘则心安理得的任由男子跪立于近前,神色宁静,无风无浪。
“少帅,多年不见,你总算回来了。”
陈庆之抬头,语气激动,双目蕴泪,这个曾经铁骨铮铮的男子,从见到宁尘第一眼刹那,就湿润了眼眶。
三年啊。
足足三年。
当年誓死忠心追随的少帅,又活着回来了。
他谈何不激动,谈何不高兴?
“我宁河图的部将,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憋回去。”
宁尘眉眼下垂,开口提醒,不过语气很柔和,看态度,也是有点不忍过分责怪陈庆之。
“听到了,憋回去。”陈庆之深吸一口气,强行控制情绪后,放下手中的战枪,然后毕恭毕敬的解下布囊。
同一时间,花荣靠近宁尘近前,也是单膝跪地。
普天下,能够让宁家八大天王之二的陈庆之和花荣同时跪地而立,除却宁家那位运筹帷幄,只手遮天的六王爷宁见,就剩眼前的这位年轻少帅了。
“我兄弟二人,千里迢迢,长途跋涉,只为少帅请来这柄剑。”陈庆之饱含深情道。
不知何时,这处临靠香江的露天茶厅,陆陆续续的出现越来越多的不速之客。
人人气血方刚,个个模样年轻。
赵猛的成员,以及周文人带来的随从,与这些队伍一相比,不仅整体士气根本不在同等档次,对方那种锋芒毕露的气势,更为罕见。
似乎每一位都是以一敌十的悍不畏死之徒。
宁家白衣卫,又或者说他宁河图的嫡系精兵,得知今天大凉龙雀到场,自然全员出现,不敢缺席。
毕竟大凉龙雀,代表的不单单是一柄封号天下第一的绝世名剑,同样是一种权利的象征,更是宁尘作为宁家少帅的身份认证。
剑不可一日无主。
帅不可一日不归位。
如今,少帅归来,作为权利象征的大凉龙雀,自然要交由宁尘,同样,一旦宁尘再次接手这柄剑,也就预示着铁血归来,答应重新带领曾经誓死追随自己的部将。
事关重大,白衣卫全员而动,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白马银枪陈庆之,请少帅执剑!”
陈庆之双手托举大凉龙雀,高高递起,送到宁尘近前。
“小李广花荣,请少帅执剑!”
花荣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语气沉声,包含期待道。
“白衣卫总教头沈剑君,请少帅执剑!”
“白衣卫宋缺,请少帅执剑!”
沈剑君,宋缺并肩而立,依次单膝跪地,朗声请求道。
“白衣卫一百零八单将,请少帅执剑!”
第三排,一百零八位铁骨铮铮的热血青年,不同于八打天王之二的陈庆之和花荣,也不同于教头沈剑君以及宋缺。
他们双膝跪地,两手撑地。
这么做,一来是区别开自身和前面四人的身份差距,再则是表达誓死追随的衷心。
白衣卫上不跪天,下不跪地,普天之下,只跪宁河图宁少帅。
最后是整个现场,集体所有人的高声请愿,字字珠玑,铿锵有力,“昔日少帅旧部,同求少帅执剑,同求少帅铁血归来!”
“这”
赵猛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如此波澜壮阔的画面,而那个年轻男人,一直都在眼神烨烨的盯着那柄剑鞘如雪的绝世名剑,中途一句话没说,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但越是这般风平浪静的动作,越让人心惊肉跳。
尤其是当这些人齐平一线悉数跪下,赵猛甚至清晰的感觉到,现场的气氛都变得异常凝重。
最后,迫于气势,这位本不属于宁尘部将之列的铁梨花三号人物,缩了缩头,居然双腿发软,当场跪下。
心有余力不足。
他真的没胆子继续站着。
“嘶嘶。”
“这”
赵猛这一跪,等于彻底摧毁了身后成员强行支撑的信心,哗啦啦的阵阵嘈杂之后,无人敢站立,均是服服帖帖的跪在地上。
另外一边的周文人自然察觉到赵猛的异样,但他万万想不到,这位在铁梨花拥有绝对权势的青壮汉子,竟然也跪了下来。
“嘶嘶。”
周文人深吸一口气,很快意识到宁尘之所以迟迟不动作,就是在震慑白衣卫之外的无关人等。
要么死,要么跪!
“凤天周家周文人,叩见少帅。”
许久,这位在凤天城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年轻富少,哪怕再不甘心,也无法继续坚持。
俏江南茶厅之外,无数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露天现场发生的一幕,许久都回不过神来,铁梨花的成员跪了,铁梨花的三号人物跪了。
哪怕周家的大少,也跪了下来。
而整个现场唯一站立的仅有宁尘。
自然而然,所有的视线都聚焦过来,他们很想看清这张脸,更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居然有如此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