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才本想靠着人多势众,强行抢回自己受伤不轻的儿子。
但,看着白起面无表情,凶神恶煞的模样,他硬生生的压下了这个想法。
刚才他李文才可是亲眼目睹,白起一脚就将自己的家丁踢死,这种战斗力的人物,本就是横扫千军的存在。
李文才不敢妄动。
即使想动,也要在占据绝对优势的前提下。
沉默许久,李文才继续道,“关乎宁少帅的那封征调粮草的文书,牵连重大,而且是绝密文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确定?”宁尘晃动手指头,“砍一只手下来。”
嗤!
李文才还没回味出宁尘这句话的具体意思,数十米外,突然绽出一抹殷红血迹。
这气色刚刚好转的李光,当场就哀嚎了出来。
动手速度太快了,以致于包括李文才在内的数百人,根本就没瞧清楚白起究竟是什么时候拔刀的。
“你……”
李文才气得手指头都在哆嗦,这究竟是什么人啊?
杀伐果断,寸步不让,他只是借口事关重大,不便透露。
不成想,直接就因为自己的犹豫,葬送了儿子的右臂。
“李大乡绅,现在觉得如何?”宁尘笑嘻嘻的瞄向李文才。
李文才冷不丁得打了一个寒颤。
这笑容,邪性不说,还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他脸皮抽了抽,故作勃然大怒道,“我可是在替宁少帅做事,你这么胡搅蛮缠,耽误了宁少帅的军务大事。”
“你一个无名之辈,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宁尘垂了垂眉头,“再砍。”
第二刀,横空落下。
漫天血迹,悄然绽放。
本就失去血色的李光,这时候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求救般,望向自己的父亲,语气断断续续道,“爹……你,快救救我,这是个疯子。”
这一幕,吓得周边数以百计无关此事的看客,一阵心惊肉跳。
毕竟是市井小民,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
“欺人太甚。”
李文才一张脸青白幻变,沉默良久,随手召来先前陪同李光的家丁,了解情况。
一番等待,终于清楚事情缘由。
“原来又是你这个瘸子在闹事。”
李文才阴沉沉的扫了崔少付一眼,语气冰冷。
崔少付面无表情的直视向李文才,“盗用宁少帅名号,强征粮草中饱私囊,李文才,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文才指向崔少付,怒气冲冲道。
崔少付冷笑,“我胡说八道?”
“既然你说我胡言乱语,那就拿出宁少帅亲自签章的文书,让大家看看,这样也好证明清白。”
这句话,算是命中李文才的软肋。
“你一个下等人,有什么资格查阅宁少帅的文书?”李文才心虚的反驳道。
崔少付摇摇头,嘀咕了句,“不知死活。”
谈判,似乎陷入僵局。
但,宁尘并不着急。
李光已经被砍断双臂,只要李文才还敢继续拖延,那么,他的儿子,不出五分钟,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果不其然,李文才开始像热锅上的蚂蚁,急躁得原地打转。
这种反常的迹象,让周边邻居,意识到问题所在,于是低声议论了起来。
“李大乡绅的表情,的确很古怪,难不成,真的如崔少付说的那样?”
“宁少帅可不是一般人,敢这么干,怕是要被灭门吧?”
灭门二字,落入耳中。
李文才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后背都在发凉。
这种事,不被揭发还好,一旦被揭发,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毕竟是三个乡绅一起联手操办的事情,李文才想都没有,立即吩咐家丁,通知其他两位和自己地位差不多的乡绅,过来现场。
家丁临行的时候,李文才摆了个眼神,轻声吩咐道,“通知他们,有多少人带多少人。”
他想,几十号人解决不了对方。
那如果是几百号人呐?
“我就不信,你能搬得动我这条地头蛇。”李文才心中默念,瞳孔深处,泛出滚滚杀意。
此时,一瘸一拐的崔少付,重新为宁尘填上第二杯茶水。
暂时不敢和宁尘针锋相对的李文才,瞧见这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于是嘲讽道,“一个死瘸子,活都活不下去了,还有闲钱买茶招待客人?”
崔少付纹丝不动。
“生存在底层的蝼蚁,一辈子上不了台面,活该瘸了。”
李文才似乎觉得,这些话能为自己带来心理上的成就感。
“知道他这条腿怎么瘸的吗?”
宁尘眯起眼,静静得打量着李文才。
不等李文才开腔,崔少付自豪道,“老子虽然瘸了,但这条腿,当年是因为跟在少帅后面打仗落下的,于我而言,这是功勋章,不亏。”
李文才眼皮子跳了跳,倍感好笑。
原本一群看热闹的邻居,听着崔少付的这句话,也是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这崔瘸子,现在还有工夫开玩笑?”
“就他,打过仗?还是跟的宁河图,哈哈,我没听错吧?”
周边数十人,叽叽喳喳,窃窃私语,虽然并没有明显的嘲讽意思,但基本上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指指点点。
宁尘无奈的望向崔少付。
崔少付抓抓头,尴尬道,“他们好像……”
宁尘顿了顿,忽然义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