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病房的时候,正看到劳右军还傻乎乎地盯着自己那个躺在床上的老婆。
伍行川皱了皱眉头,敲了敲劳右军的肩膀。
劳右军抬起头看见来人,吓得心胆俱裂,面如死灰,还以为伍行川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要来找他算账。
伍行川一看他这个表情,以为是自己老婆情况不好,一时面色更黑,冷着脸道:“我老婆到底怎么了?”
劳右军让旁边的实习生照顾患者,抖着手把伍行川拉到病房外,掩住门口,颤着声问:“伍伍伍总,你怎么么来了啊啊?”
伍行川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们医院有个叫谢克的医生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我老婆病危,手术抢救过来了,但是还要观察。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打我电话的医生呢?不是他值班吗,怎么不见了?不会是偷懒去了吧。你也值班吗,我老婆究竟怎么啦?”
劳右军一听这话,知道他并不了解实情,当下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来。
“伍总啊,那个谢克是个新来的,不懂事你就别跟他计较啦。”劳右军腆着脸巴结他,“今天我原本是不值班的,不过因为您的夫人病情比较严重,我就下班后多留了一会儿,没想到真的差点出事,还好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没事啦。后面好好休息就行了,我们一定会全力治好她的。”
伍行川听说董凤娇没事,稍安下心来,他其实是看不上这个劳右军的,但是现在老婆是人家的病人,他倒也不好太摆脸色给人家看。于是便缓了缓语气,“那倒是要谢谢劳医生了,还要请你多加关照。”顿了一下,又问:“今天怎么会病情有反复的?”
劳右军眼睛又一打转,他怕伍行川看出他的心虚,就低下头侧过脸假装看一眼病人,一边回答到:“是皮试的反应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伍行川知道做皮试是测试药物会不会过敏的,但他不知道是劳右军之前没有给董凤娇做测试,已经用了一段时间药。所以他还以为这是个常规事件,也就没再说什么。
劳右军把心放了回去。
本来这件事到此也算是圆满,董凤娇也抢救回来了,伍行川也能瞒过去了。但偏偏有时候人的心理就是那么奇怪,就是会多此一举,如果每个人都三思而后行的话,也许世界会变得平静许多。
鬼使神差般地,劳右军就脱口而出:“其实,我本来是想用进口的抗生素的,毕竟纯度高,连测试都不用做,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过敏的情况,谁知道我们那个新来的医生,唉,年纪轻,爱表现,当然了他的心倒是好的,为你们患者省钱,但是……你们这样的情况,什么药用不起嘛,伍总你说对吧?”
伍行川一听,不由怒意骤生,“你是说,原本可以不做这个皮试的,也就不会过敏了?”
劳右军装作一愣,然后答道:“是啊。”
伍行川一拳砸在墙上:“他人呢?”
劳右军:“回去了。”
伍行川更怒:“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这么回去了?”
劳右军忙说:“没事没事,有我在就好了,伍总息怒息怒,他也是好意。”
伍行川不好将脾气发在劳右军身上,只好放放狠话:“最好不要让这个谢克,落在我手里,不然的话,哼。”
谢克完全不知道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他快速赶回家后,发现蟹黄豆腐早就被李时光自己一个人消灭掉了。
不过他抿了抿嘴,还是高兴地说:“师兄,我今天做了人生第一台真正的手术!”
正在给他下面的李时光手下抖了抖,心头惊跳。
☆、第15章 猎物
李时光顿了顿,按捺下心中的惊诧,这才波澜不惊地扫了他一眼:“什么手术?”
谢克用略带疑惑的目光望着李时光,觉得他的反应似乎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原以为他也会为自己高兴,或者惊讶,可是现在师兄的表现却好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刻意。而他又没有问李时光任何问题,只是告诉他自己做了手术而已。
谢克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他早就知道自己做手术肯定是没问题的,但这是他第一次把肯定变成现实,心里面全是自我实现的满足感和兴奋。从前他的内心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现在他却想告诉李时光。
可是李时光却没有他想的那样在意这件事,甚至于让谢克有种感觉,李时光并不为此高兴。这让谢克非常失望,就好像李时光也成了那些和他并无亲近的路人一样。
谢克撅了撅嘴,转身回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选了个频道看起来。
盯着屏幕里正上演着的不知所谓的肥皂剧,那些咋咋呼呼的对话声热闹地传来,又呼啸远去,却好像与他不在同一个次元。
李时光身上还套着围兜,端着一碗泼了青豆炒虾仁浇头的热汤面,从厨房出来。抬眼就看到他腮帮子鼓鼓地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不由无奈一笑,走到他身边坐下。
“坐离我这么近干嘛,挤不挤啊。”谢克指了指另一边,“李时光,你坐到那里去。”
将面碗放在谢克的面前,李时光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快吃吧。都这么晚了。当医生的人,越是忙就越是要按时吃饭,不然以后不等你老了,胃可就坏了。”
谢克轻轻一哼,算是给面子的捧起碗喝了一口汤。这一口,就不舍得再放下,实在是太鲜了,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李时光看着谢克不经意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