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还真该感谢你伟大的信任感呢,拜你所赐,我的原定回程计划泡汤,建功立业的机会又被生生剥夺,都是因为你这麽这麽地相、信、我。
没多客套,用力甩上门,把一群可怜的黑衣人隔在那堵墙外头,压根儿没打算让大家进屋喝口热茶。
“你是安德烈.费因斯。”他对此很肯定。
费因斯的眼神很温和,注视人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偶尔划过的那一丝令人无法琢磨的波动使对手立即会放松麻痹:“难得有人认得出我。”
陈仅发挥一贯的直来直往:“中东组这次居然没有把被保护人的相关资料送过来,这可不符合规矩,就算是隶属关系,至少也要让我知道赤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是在为谁卖命。”
“你不是知道我是谁了吗?”回答得漫不经心。
“安德烈.费因斯,十年前独立创办奥特福投资实业公司,瞬息间已成为欧美地区幕後操纵相关投资产业的风云人物,三十四岁荣登欧洲财富榜第七位,我知道的就这些,你是否可以再补充?”
他轻笑了一下:“你知道的已经够多。”
“除了这些表面的东西,你现在可否再花那麽一点点的时间,用来加深对彼此的了解?毕竟我很难得跟一个上亿身家的老板同处一室。”
对方饶有兴味地坐到“古董”沙发上,闲适地舒展手臂:“你想了解我什麽?”
“你的事业根基明明在欧洲,为什麽却是中东组的保护对象?我现在只知道你是豪门一级要员,其他一无所知。还有,豪门中可能隐匿著很多像你这样有家身实力的管理人,他们在国外执行任务或寻求援助时都会选择分部组织吗?我最想问的是——你为什麽信任我?”
“对於中东组弗萨和北美组加略葛的双重举荐,我并不怀疑。”
果然如此,呜呼哀哉。
“我的问题值得回避吗?”他步步紧逼。
“中东组必须保护我,而你暂时负责活动安全事宜,目前为止,你尚无权寻根究底,必要时我自然会下达指示。刚才你的那几个问题已经触及豪门上下级组织人员间的禁忌,不过这次,我可以当作没听见。”
算你狠,摆架子吓我,以为我没见过市面啊,我可是吓大的!
“好,算我没问。那你有没有其他不良嗜好?比如——夜不归宿、废寝忘食、丢三落四……”
“没有。”费因斯嘴角的笑意突然浓了些,像在研究一只有趣的外星生物。
“那你一天洗几次澡?”
“嗯?”
“我问你一天要洗几次澡?”
“一次。”
呼,这下就放心了,大不了浴缸早上让给你,其他时间应该不会有人跟我抢了。
其实这样的谈话好比鸡同鸭讲,跟陈仅对话反应如果慢一点,肯定会误入歧途,感觉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是常有的事。
“还从未有人用这种语气同我交流。”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谁让你比较有亲切感嘛。”某人脸不红气不喘地适当拍两句违心的马屁,“你的长相比较……”像东方人。
还好对手也具备跳跃性思维:“我祖母就是中国人,你可以同我讲中文。”
陈仅这下爽了:“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我们的对话有朝一日被录音,还要麻烦别人请翻译,不过麻烦了他们,方便了我们,那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转身随手拉了张旧椅子横跨著前胸贴椅背地坐下,“叫我陈仅吧,如果你讲中文。”
“陈仅?”
“硕果仅存,意义重大,我最讨厌另人非议我的名字。”
“那好,陈仅,一会儿会有……”正说到这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我想他们来了。”
“谁?”
“加略葛派来的装修工人。”
“什麽?!”
五六个大汉撞进门来,一块块特种玻璃纷纷运进来,接著是各类工匠,动作敏捷,一看就是训练有速,外立墙还架起脚手架,阵势一时有点吓人。
“这难道也是总部的程序?”被逼到墙角罚站的陈仅声音都变了。
“这样做对你我都好。”
“如此大动干戈你就不怕走漏风声?”
“这些人员是我的亲信。”
“你的亲信可真够多的。我们会在这幢旧楼待多长时间?”
“三个星期。”
“三个星期,你就要将整幢楼安装上红外线装备和指纹密码设定系统?还要把窗户全换成超薄防弹玻璃?有这必要吗?”
一名与陈仅擦身而过的保镖插嘴道:“我看很有必要,先生。”
“我看你们还是把这楼拆了重建来得干脆。”
“先生放心,这项工程很快能完成,只需要半天。”
“随你们搞,这大概是中东组的福利,我求之不得。”陈仅赌气地摇晃著走到安德烈身边,“是谁?是谁刚才说信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