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在对方没有触碰到原则和底线的前提下。
屋内的氛围骤然压抑了下来。
站在齐斐身边为他解说影像资料的医生不由绷紧了神经,身体因感受到危险气息而僵硬。
黑发雄虫缓慢将视线从影像资料上抬起,看向刚刚开口的戴家虫子们。
有一瞬间,病房内注视着这一幕的虫子们都不由自主觉得,那张俊邪面容上长着的像不是一双眼睛,而是已经瞄准完毕,随时待发的两支镭射枪的幽深枪口。
——自己不多注意防护?
——还幸好这遇到事故的‘只是’一枚‘雌蛋’?
“原来二位的记忆力如此不济,这么快便失忆,将我的雌虫的事故归为了‘他自己不注意’。”
尾音并未上扬,冰冷平板的声调。
但这比刻意讥讽的腔调更让听者感到心惊。
戴维醒悟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立即试图弥补,“怎么会?!我只是……我只是……”说着他眼眶又红了起来,既哀怨又含羞的看了齐斐一眼,“我只是在您面前,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出错,好像变得话也不会说,但请您相信我!我是真的为了自己没有管住族弟而造成的糟糕后果在愧疚不已,如果您不介意,我……我愿意奉献上自己的一切来补偿您!”
一旁的戴家长辈跟着接口,“我们对于今日对您造成的一切不便和劳烦都深感歉意,请容许我说一句真心话,以您的等级来说,只拥有一名雌侍实在是太委屈您了,特别是在言上将还不愿放弃军部工作的情况下。”
又一次的鸡同鸭讲。
但这是与言与左恩与其他熟识的虫族之间‘鸡同鸭讲’时完全不同的感受。
戴佩的言论姑且还是顺着自己的话向下展开,另一名更年长些的戴家虫族完全陷入了自我世界,在自己的思维里不可自拔。
明明受伤出事故的是言,却对‘为他带来不便和劳烦深表歉意’?
“所以?”
齐斐惊讶于自己语气的愈发平静。
他想自己大概在等待着,看这两名虫子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继续突破他忍耐限度的话来。
这样冷静的态度仿佛给了那名放飞在自我思维里的戴家虫族鼓励。
对方慈爱的看一眼戴佩,将亚雌拉到自己身前,对他道,“听闻您对言上校也并非十分喜爱,但即使如此,在言上校遇到事故时您却能第一时间赶到,足以见得您是一位重情重义的雄虫了。作为造成您这样繁忙中还要抽空劳神的补偿,也是为了让这孩子能够更好地向您表达他的歉意,我们愿意将他嫁予您,让您更多一名贴心的雌虫陪伴,来弥补日常言上校会对您照顾不周的时刻,并且我们戴家一贯基因优良,在他的多多努力下,说不定还能为您怀上一枚雄蛋!”
齐斐在内心将戴家两名虫族的长篇大论综合在一起,按着他听到的内容翻译了一下。
——虽然我家孩子制造事故造成你‘妻子’受伤,但我们认为你‘妻子’自己嫁了人怀了孕还不放弃工作,自己也有不注意的责任,我们对于你百忙之中还要来看您的‘妻子’深感歉意。
——虽然你尚未出世的孩子也在这场事故中受了波及,但幸亏只是个‘闺女’。
——听说你也不那么喜欢您的‘妻子’,所以为了补偿,我们愿意将肇事者嫁给你,说不定还能给您怀上珍贵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