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简单的一大一小
接连几天,刘彦都用保温杯给凌云端送早餐,然后他去卖早点,凌云端开着车去工厂,晚上才回到镇上。
刘彦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值得他才过年的还在正月里就天天往厂里跑,他也没问,只是每天晚上来拿保温杯,再给他煮份馄饨,第二天又把早餐送来。
正月初十,刘思柏的学校开学,刘彦下午领着他去报了名,回到家里他嫂子神神秘秘把他拉到一边,说前两天那位姑娘想跟他再见见。
刘彦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神了,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袁双双那天坐他对面,她的脸色刘彦看得清清楚楚,绝对是一百个的不情愿,怎么突然就又想跟他见面了?
温丽琴看他没反应,就催促道:“老二?想什么呢?你倒是给个准话呀,要不要跟人见见?不是我说,双双的条件绝对算是不错的了,配你不算委屈,你再想想吧,总不能因为小柏一句不喜欢就草草地下定论啊,错过了这个,再有下次指不定就没好的了。”
刘彦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支支吾吾道:“我、再想想……再想想。”
进了家门,刘思柏正坐在桌边翻新书,见他来了,睁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问:“爸爸,婶婶找你干什么?”
刘彦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说实话,“婶婶让我跟那天的阿姨再见见,你说,爸爸该不该去?”
刘思柏鼓着嘴,说:“什么时候?我上课了吗?”
“嗯,两天后,你已经上课了。”
“可是,”刘思柏跳下凳子,拉着刘彦的手坐在他身边,“我想跟你一起去。”
刘彦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还不知道去不去呢,你又要来参和。”
刘思柏不管,“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去。”
刘彦没说话,刘思柏小大人样凑近他耳边,悄悄话般问:“爸爸,你是不是喜欢哪个阿姨?”
即使明知儿子什么都不懂,刘彦还是给弄了个大红脸,他咳了一声,说:“别瞎说,没有的事。”
刘思柏瘪嘴瞪眼,“你骗人!那天吃饭的时候你一直偷瞄那个阿姨,我都看见了!”
刘彦连忙捂住他的嘴,向门边望了望,没人,才松下一口气,他转头难得在儿子面前板正了脸,说:“不许瞎说,爸爸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这样说让别人听见可怎么办。”
刘思柏也跟他倔上了,眼睛瞪得圆咕噜的,“我说有就是有!不然你干嘛看她?!”
“……”刘彦语塞,总不能说他老看人是觉得她跟一般人不一样吧。他心里确实是这样觉得,袁双双不论从气质还是从外貌上看,都不像是镇上的人,倒跟凌云端一般,有一股城里来的那种好像高高在上优人一等的感觉。当然,这不是说他们两个就是瞧不起别人了,只是在外人看来,他们都不容易亲近,哪怕他们再和善,你也能觉察自己与他们不是一类人。
他想七想八,又想起那天凌云端说的光棍理论,不免在心里悄悄地将这两人放在一块,然后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不然把袁双双介绍给凌云端?他俩倒是挺般配,郎才女貌的。
刘思柏坐在一边干瞪眼,见刘彦不理他也不解释,他瘪瘪嘴抽抽鼻子,低头坐回刚才的位置。
刘彦想了一阵,最终觉得这事也只是想想,以凌云端的本事,哪需要别人该他介绍,怕是早就挑花眼了,才到现在也没安定下来。他转头想问问儿子到底要不要去跟人见面,却发现身边已经没人,刘思柏正坐在桌边抹鼻子呢。
刘彦来不及疑惑他怎么了,就先心疼上了。
乖儿子翻着书,翻一页抹一把眼泪,再翻一页吸吸鼻子,眼泪无声地掉,嘴唇咬得发白,就是不出声,大大的眼眶红通通的,谁看了不心疼。
他忙上前把儿子揽住,从墙边挂绳上抽了条毛巾给他擦脸,边擦边问:“怎么了这是,啊?爸爸说错话了?都是我胡说八道,你别哭呀。”
他在脑子里努力回想方才两人的对话,想来想去就是那一句板着脸的“不许瞎说”,可那是一时心急才脱口而出的,他本意绝不是要呵斥儿子。
“你乖乖的,快别哭了,爸爸不是骂你,都是我胡说八道,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好不好?”
刘思柏抽抽噎噎地回道:“我是不大、大人,我是小人!”
“行行行,你是小人,我是大人,你小人别记大人过好不好?”
刘思柏还在断断续续地哭,许久才说:“你说……为什么要看她?你就、就是喜欢她!”
刘彦愣了半天才知道,原来儿子纠结的是这个问题,他无可奈何道:“我真没喜欢她,你相信爸爸,爸爸都听你的,以后不去相亲了,好不好?”
刘思柏吸着鼻子,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刘彦算是想清楚了,刘思柏之前看似大方地让他去相亲,让他再找一个,都是假的,他在这里等着呢,只要刘彦一有喜欢人的意思,他就哭就闹,总不让人成事。现在的小孩子啊,一个个鬼机灵的。
刘思柏让他给自己擦脸,现在有点不好意思了,“爸爸,这个阿姨还是跟她见见吧,我跟你一起去。”
刘彦还能说什么?
“行,都听你的,就明天,趁你没上课一起去。”
晚上他跟凌云端闲扯,就把这事给说了,末了感叹,“咱们当初怎么就没这么多鬼灵精怪的心思呢?”
他十岁的时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