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别和我贫。”徐天海终于直抒胸臆,字不多,气氛却很冷。
啪,盖上头盔,看不清啥表情,反正沈欢没吱声,一扭头一轰油门把车开上了路。
一路沉默无语,车速还真不快,和牛车有一拼,徐天海两爪不轻不重地搭在沈欢的肩膀上,想着赶紧回去洗个澡,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还有,昨晚那谁到底睡哪儿了?
徐天海不想说任何感激的话,因为沈欢压根就不是一个值得感激的人,如果杀人可以不用偿命,真想掐死身前这个浑身硬肌肉的家伙,他到底想干什么?
车子停在了蚵仔湾的路旁,海滨浴场人来人往,那辆快餐车格外扎眼地戳在海滩上。
“蚵仔——亚力——苹果——”沈欢高叫着跳下了车,徐天海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一回生二回熟,几个年轻快活的人儿已经向这边挥着手喊道:“大叔——”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从窗口探出来,一笑,一口好看的如贝壳般的白牙齿,海蓝中,夕阳下,熠熠闪亮。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我家大叔难看的?都给我出来:罚站!
小宇,你排第一个,夕颜第二个,师叔,别加塞,给我倒立十分钟……
7、夜路逢鬼 ...
“大叔怎么了?坐在那里像块木雕,干嘛不过来?”苹果问亚力。
“这人就是怪,昨晚上我们几个轮流背麻袋,还吐了蚵仔一身,也不说声谢谢。”一旁的阿涛揉着酸肩膀道。
“喝成那样多糗啊,肯定是不好意思。”亚力说着又噗嗤笑了:“诶,昨晚大叔吼得那乱七八糟的是什么歌?旋律听着怪耳熟的,我哼了半天就是没想起来。”
阿涛、苹果双目望天,齐声发出一个长长的嗯……三人小声开始哼唧,拼命搜寻记忆库里发了霉的那点烂谷子,还是阿涛先找到了感觉:“啦啦啦……啦啦啦,一声笑啊……天知晓……啦啦啦……”
三人同时电光火石:“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啦啦啦啦……”
“喂,哥几个别啦了,结账!”邻桌游客豪迈的破锣嗓惊飞了沙滩上几只踱步的水鸟。
…………
沈欢递给苏湛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时不时回头望望摩托后座上带着头盔大头娃娃似的徐天海,笑得吃吃的。
“你怎么搞的,直接把他送酒店就行了,怎么又跑这儿来了?一会就收摊,今晚再迟到会扣工钱的。”苏湛低声道。
“没什么,挺有趣的。”沈欢惬意地深吸一口烟。
看了沈欢一眼,一垂眼帘,苏湛继续磕着手里的鸡蛋:“你又想干嘛?”
沈欢不答,吐着烟圈,两排睫毛浓密而纤长。说实话,沈欢长得很耐看,浓眉大眼,鼻子直直的,嘴唇也很性感地微翘着,小小的漩涡一边一个,一笑,挺勾人。
苏湛不抬头道:“别玩了,赶紧把他送回去,这主脾气可不怎么样。”
“诶,你说他到墨田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季节,多半来玩的。”
“不像,一个人,住那么贵的酒店,除了咱们这儿,哪都不去……”
“喂,这不关你事,操那心干嘛,他是外来人,没几天就要走人的,你别忘记了。”苏湛别有深意地望向沈欢。
蹙蹙眉,沈欢想笑笑,却不怎么自然:“干什么,难道一朝被蛇咬,我这辈子都要怕井绳吗?”
一推做好的蚵仔煎,苏湛不禁质问:“你怎么能肯定这次不是蛇?”
沈欢刚要辩白,苏湛抢先道:“再说,你又从哪里看出他是?一个直的,你累不累啊?”
“苏湛,你就那么不信任我的眼光吗?”沈欢有点不悦,掷下烟头捻进沙地里。
风吹动了两人额前的发梢,送来一丝暑气,沉默了片刻,苏湛轻叹道:“算了,沈欢,你向来都有自己的主意,提醒你一句,这人心思重,最好别惹他。”
“就他?坐个摩托车都能紧张的要命,那头发,那手帕,还有那张禁欲的脸……”
“喂,有那么好笑吗?他又没得罪你。”苏湛说着也没脾气地笑起来,一张禁欲的脸,沈欢嘴虽然损了点,别说,还挺形象。
沈欢两眼定定地望着苏湛,忽然又一笑:“诶,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这位徐哥总是有意无意望向苏湛的眼神叫人心里不太舒服。
一把韭菜砸在了沈欢头上,沈欢笑着胡噜好头发:“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就替心里的灵位守一辈子贞洁牌坊吧。”
眸色一深,苏湛的眼底划过一道阴影。
沈欢赶忙举手投降:“别生气,我他妈中午吃拧了,您忙着,吉他帮我带着,我先送大叔回去,咱们酒吧见。”
徐天海连牙根带牙龈统统咬碎,吹着海风抽上小烟的两位小爷嘀嘀咕咕的,把自己晒在了一边,话又说回来,他们可千万别过来啊,……我要回酒店,该死,这头盔也太热了,老子要洗澡,换衣服,梳头发,吃药、上厕所……每一分一秒徐天海都在祷告、诅咒,诅咒、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