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瞥一眼,他是圣母玛利亚,口干舌燥的徐天海望着亚力手中清凉透明的液体咕咚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稍等,马上就好。”猫王、阿涛复又忙碌起来,苹果赶紧搬来一把带靠背的椅子,大叔人高马大的,小圆凳坐着不舒服。
他们……真的……挺好。徐天海看见猫王将一只蛤蜊样的嫩肉从壳里剔除,丢进一盆清水里。
“大叔,你住哪儿了?”落座后,沈欢搭着两条修长的腿,呷了口啤酒笑笑地问。
“明月湖酒店。”徐天海又看到猫王将一只只蚵仔从清水里捞出,点燃餐车内的灶火,这期间他抬起手臂擦了擦脸上的汗。
亚力叫道:“明月湖?那酒店贼贵,说是二十四小时热水,到了晚上,比海水还凉。”
徐天海看着这个戴着黑框眼镜,一脸单纯的男孩子,结完最后一桌账单的女孩刚好听到,捅了一下男孩的肩头。
“这是亚力,这是苹果。”一拍送来鱿鱼的胖哥肚子,沈欢继续介绍:“这是阿涛。”停了停,一指自己:“我,沈欢,沈从文的沈,李寻欢的欢。”
他居然还知道沈从文?奇妙的组合。
转着脑袋一一打着招呼,徐天海的视线投向正在烹炒的人身上:“他呢?”
“诶,大叔,你呢?”沈欢不答反问。
来而不往非礼也,徐天海不想非礼谁,淡淡道:“徐天海。”
“噢,姓徐。“沈欢砸吧砸吧嘴,不知是品着这个姓氏,还是品着啤酒。
“他呢?”徐天海再次转向餐车,猫王弯着腰,专注于最后的调料汁。
“蚵仔。我们都喜欢叫他蚵仔。”苹果高低不平地跑过去端盘子,徐天海的视线落在女孩的腿上。
“小名吧?”徐天海问亚力,这是个老实孩子。
“嗯,大名叫苏湛。”亚力憨然一笑:“苏东坡的苏,湛蓝的湛。”
苏湛,徐天海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徐徐的海风夹杂着海洋特有的清新弥散在四周,轻缓怡人的海浪声摇晃着每个人心里那点波澜,蚵仔煎是什么东西?徐天海以前从未听说过,眼前的盘子里,黏稠香滑,绿的是青菜,黄的是鸡蛋,拨弄了一下,颗颗硕大肥美的蚵仔外酥里嫩的,有点咸,有点甜,回味中还有点辣,第一口下肚,徐天海不禁一抹恍惚。
亚力、阿涛、苹果麻利的收摊,沙滩上剩下最后一张圆桌,沈欢怀抱吉他,睨着享受美食的男人,不时拨弄几下,发出袅袅的尾音,难得的安静。
苏湛抽着烟默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饥肠辘辘,却还要带着几分矜持歼灭盘中的食物。
不习惯抹盘子,徐天海还是剩了一些,喝了一大口啤酒,一抬头,忽然意识到对面两人都没作声,敢情拿自己当稀有动物参观了,幸亏天暗,灯色橘暖,脸上一抹桃花红没人察觉。
从背带裤的兜里掏出一块叠得豆腐块似的手帕,彩色大方格的,徐天海擦了擦嘴角,又象征性地抹了一把发热的脑门,向那人瞥了又瞥,眼皮有点发酸。
呃,对面两人顿时定格,一个面部轻微痉挛,一个琴弦跑了音。
“徐哥,怎么样?”沈欢眨巴着大眼睛,努力消灭声带上的颤音。
“这天,有点热。”
徐天海,你吃了人家的东西,总要发表一点感言吧,谁问你天气了!
沈欢疑似自己沟通无限的本事已经是个传说,好在徐天海很快反应过来了:“味道不错。”
“那是,苏湛的手艺可是独门家传,正宗的味道,这里独一份!”
沈欢自顾说着,苏湛却有点楞楞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徐天海,两只黑眸子幽深不见底。
盯会儿得了,我脸上也没长着奇葩异果,知不知道这样赤~裸~裸的目光是很不道德的,多少勾搭成奸就是从不良眼神中暗结珠胎的?!
避开什么似的,徐天海将准备好的五十元放在桌上,应该足够了,他不想占谁的便宜,刚才那个叫苹果的女孩还在讥讽沈欢吃白食。一个能就地起价认定市场的繁荣要靠供需关系而推动的家伙,请客?拉客还差不多,毕竟是生意,小本买卖,几个孩子都不容易。
举起五十元,苏湛眯缝着双眼,迎着海上的明月照了照,还弹了弹。
徐天海最后一口啤酒真想喷过去,苏湛一下子从圣母、天使、好人,退回到臭小子。
“哟,大叔,你真逗,怎么也不打听打听,一盘蚵仔煎就值这么点啊?”沈欢一指桌面:“还有扎啤和鱿鱼呢。”
这个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徐天海索性掏出钱包,靠,偏偏没零钱,只好抽出一张百元的,淡淡地:“这个够了吧?”
开个玩笑而已,徐天海认真的样子抹杀了玩笑本身的趣味,沈欢也有点意外,挠了挠头。
收拾完东西的几个人也走了过来,苹果很奇怪地看了眼大叔,又看向苏湛,亚力、阿涛也沉默着。
隐隐地,常年在生意场上和狼打交道的人嗅出了自己一丝笨拙,他们真的没打算要他结账,是他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脚面,把一件挺简单的事搞复杂了。他们的热情,被散着铜臭味的票子浇灭了。
果然,桌上的票子被推了回去,苏湛也淡淡地:“都说我请了,喜欢吃再来光顾。”
他有点不高兴了,瞧我这心眼使的,挺没劲,徐天海眼波一敛,不敢瞥了,有点尴尬。
沈欢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笑笑地抓起钱塞到徐天海的手中:“好啦大叔,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