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人受伤,都是同巷的邻居。程墨过去看了,每人送了十两银票,让他们延医诊治。
本来是气不过章家的人在这里干嚎,生怕他们接下来会在这儿开道场做法事,才冲在前头的。没想到意外之喜啊,程墨这小子好大手笔,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省着花,两年的开支就有着落了。
接过银子,三人恨不得身上再受几处伤,拍胸脯保证以后一定死心塌地跟随程墨,火里火去,水里水里去,绝无二话。
那些没有受伤的邻居悔青了肠子,早知道能发财,就应该冲在前头嘛。
最先挨了一巴掌的小姑娘在父亲的示意下,怯生生来到程墨面前,看着程墨不说话。
程墨不明所以,望向一旁的里正。
里正也不明白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的父亲忙道:“五郎,这孩子侠义心肠,见有人到你家门前闹事,马上挺身而出。唉,那些人太凶狠了,对这小小孩子也不放过,抬手就扇了孩子一巴掌,半边脸都肿起来了。你昨天是没看到”
满屋子的人神色各异,有人忍不住道:“老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什么侠义心肠,什么见有人到你家门闹事挺身而出,全是一派胡言。不是女孩子开门出来,见一个章家恶奴扯下裤子,露出那万恶之源,正对着她家柴门撒尿,才大骂起来的吗?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老七要杀人的目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低声道:“闭嘴!”
那人还要再说,程墨笑道:“菊花昨天挨了一巴掌?”
小姑娘名叫菊花,今年八岁。八岁的孩子在现代刚上小学二年级,在吴朝可不小了,吴朝律法规定,女子十二岁即可成亲。穷苦人家的女孩子,家里为了省口吃的,十一岁出嫁也是常事。
菊花是半大姑娘了,看着程墨俊朗的脸,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程墨爽快地递了一张银票过去。一屋子的人眼珠子掉了一地,要是挨一巴掌能得十两银子,哪怕挨十巴掌也值啊。
“众位高邻仗义为我出头,这两天,辛苦各位了。还请里正安排一下,这次挺身而出的高邻们每户一吊钱。银子我下午送过来。”程墨道。
一吊钱,就是一两银子,一千个铜板。
里正怔住了,一屋子的人怔住了。然后,欢呼声把屋顶掀了。
“五郎,以后有什么事你说句话。”坐在程墨身后的汉子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把抱住程墨。实在是太激动了,那可是一两银子啊,他打零工,一个月不过赚一两百个铜板。
程墨一阵恶寒,挣扎道:“快放开。”
老七不停朝自己女儿使眼色,菊花无法领会亲爹的意图,不禁有些茫然。
“咳,五郎,你屋里也没个人暖床,菊花虽然还算懂事,你要不嫌弃的话”女儿不开窍,老七只好亲自出马了。
这样也可以?在场诸人一下子精神了,纷纷卖力推荐自家女儿。
“住嘴!”
就在乱纷纷一片嘈杂时,一个冷冽的女声传来。男人们齐齐转头,看到脸容消瘦,眼圈发红,站在门口的赵雨菲。再看看一脸尴尬的程墨,于是恍然大悟:“哦”
这两天,赵雨菲如同过了两年。吵闹声臭味儿不断传来时,她心如刀绞,要不是小厮送了信来,她就撑不下去了。
程墨回来有很多事做,她一直默默在不远处看着。直到这时估摸着程墨该忙完了,才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看到这些不着调的向程墨荐女。真是太过份了!
“你来了。”程墨起身走过去。
想到为他担足了心事,他却万花丛中过,赵雨菲委屈极了,一滴泪水轻轻从如瓷般细腻的脸上滑落。
程墨心头微痛,伸手要把泪水拭去。手还没碰到她的面颊,赵雨菲横了他一眼,别过脸,掉头走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有些发懵,这什么情况?老七一拍大腿,大为懊悔。要知道程墨这么有钱,就该早点把女儿送过去,没想到被赵大姑娘捷足先登了。
这两天,让程墨放心不下的就是赵雨菲。担心她气不过,会冲动地和那些人争执,所以第一时间给她写信,让她不要管这些事。
只不过两天没见,却有恍如隔世之感。
程墨拔足便追。
地上到处是没有清理的黄白水物和食物苍蝇,赵雨菲走不快,一下子被程墨追上。
“干什么?”赵雨嗔道。
她很委屈很生气,可说话神情依然温温柔柔的,清澈的大眼睛横了他一下,更具风情。
程墨柔声道:“你没事就好,我担心得紧。”
“谁要你担心了。”话虽然这么说,赵雨菲还是红晕双颊,低下头,唇边露出笑。
程墨轻声道:“这里的院子我在那边买了一所院子,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赵雨菲抬头,大大的眼睛映出程墨俊朗的面容,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粉粉的樱唇轻启:“什么时候买的?”
怎么她不知道?害得她担了两天心事。
程墨道:“刚买的,早上才过户。”
赵雨菲神色稍霁,这还差不多。
“那边是两进院子,你问问大娘,要是她老人家同意,你们一起搬过去住吧。”程墨想了想,添上一句:“这样彼此有个照应。”
赵雨菲母女住后院,他住前院,不浪费地儿。
话刚说完,见赵雨菲晕红双颊,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不由奇道:“怎么了?”
“你”赵雨菲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