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懒洋洋坐在顾盼儿身边,一只手搁在她软弹弹的大腿上,看两女杀得难解难分,突然听说驿丞要求墨宝,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没空。”
顾盼儿下完一子,握住程墨作怪的大手,笑道:“难得有人求墨宝,五郎就答应他嘛。”
她调笑戏谑的成分太明显了,程墨点了点她的鼻尖,道:“怎么,嫉妒了?”
程墨穿到这儿后,一有时间便练字练弓箭骑射,他在书法上颇有天赋,几年下来,一手墨笔字写得似模似样,不说成书法大家,但也拿得出手。不过相比霍书涵这等自幼延请名师,得名师悉心教导的大家闺秀,他的字就有些不够看了。
顾盼儿出身青/楼,自幼练字,她的字写得很不错,只是缺少霍书涵的大气,一眼便看出自闺阁之手。
霍书涵也笑了,道:“人家求的是五郎的名气,你真当求字?”
哪怕程墨的字写得像狗爬,只要署上他的大名,也价值千金。
夫妻说笑,小丫头出去回话,驿丞失望而去。
程墨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待霍书涵和顾盼儿一局棋罢,道:“歇了吧。”
这一晚,他歇在顾盼儿房里。
出来游玩,当然不会赶时间,也没有时间观念,几人都有睡到自然醒的觉悟。程墨搂着顾盼儿的娇躯睡得正香,突然顾盼儿推了推他,道:“外头好象有人。”
顾盼儿觉浅,有一点动静便醒,她感觉好象来了外人,但春儿并没有过来禀报,情况很诡异,她心惊,于是醒了。
程墨弄清情况,道:“没事,阿飞安排人手巡逻呢。”
黑子陷在沙漠回不来,侍卫副队长阿飞带领众侍卫在外头轮值呢,只要有人对他不利,侍卫们定会示警。
顾盼儿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扬声喊春儿:“出了什么事?”
一大早驿丞便带一个老头过来,说是叫杨昌,求见程墨。可几位主子都酣睡未醒,榆树做为程墨的小厮,客气在请他们下午再来,驿丞央求在这里等,杨昌老头也不懂事,赖在这里不走。两人在院子里吹冷风,弄得众婢女大为不满,她们在廊下候着,生怕这两个不靠谱的男人闯进内室去。
春儿的眉尖皱得紧紧的,站在屏风前悄声禀报,道:“阿郎,驿丞忒不是东西,您看,是不是罢免他的官儿?”
驿丞也是官,是小官。
程墨道:“别乱说。你去问问,杨昌是谁,为何驿丞请他一块儿来。”
不一会儿,春儿禀道:“他说他的兄长叫杨敞,在京中为官,现为御史大夫。”
杨敞,字子明,弘农杨氏的一世祖,现为御史大夫,后官至丞相,弘农杨氏成为全国两大望族之一,自他始。他的玄孙杨震官至太尉,八世孙杨奉的子孙多为高官,三国时的杨修,四大美人之一的杨贵妃,都是杨敞的后代子孙。
杨昌是杨敞的胞弟,字子朝,在家乡颇有声望,和驿丞杜绍是棋友。昨晚杜绍求字被拒后,思来想去,弘农郡中只有杨氏望族,杨老太公杨胤的长子杨敞在朝中为官,和程墨勉强有些同朝为官的情谊,刚好杨敞的胞弟杨昌在弘农主持家中中馈,于是他连夜去找杨昌。
杨昌听说程墨来到弘农郡,奇道:“程丞相来这里做什么?”
程墨来弘农做什么,岂是杜绍敢问的?杜绍想了半天,道:“说是路过此地。和程丞相同行的,还有女眷,想必是他的家眷,或者携家眷出游也未可知。”
杨昌读书不如兄长,人情练达不输乃兄,要不然也不会被指派打理家族事务了。他想了想,道:“家兄并无书信说及此事,再者,程丞相立下大功,陛下还没有封赏,他却突然离京,必有缘故。”
他先提笔写一封信给杨敞,让心腹家仆天亮即出城送信,务必等到回信,不计马力,连夜赶回来,然后把所知朝中形势推演一遍,估计程墨另有公干,才会离京,而年关在即,乔洁大军也将凯旋,想必程墨不会离京太久,才决定一同前来求见。
和他们想像的不同,程墨一行人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睡懒觉。杨昌向榆树搭讪,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不由心里打鼓,好在杨敞以往的家书并没有怦击程墨,让他心里稍安。
程墨拥被而坐,身在弘农,杨昌在院子里求见,由不得他不把杨敞和后世鼎鼎大名的弘农杨氏联系在一起。
杨敞为人正派,能力出众,两人曾有几面之缘,程墨对他印象还是不错的。
程墨决定见见杨昌,看他要做什么。
杨昌和杜绍被请进来,已近午时,桌上摆几样小菜,一锅白粥,看样子程墨刚洗漱毕,这是要吃早饭了。
张昌五十出头,和杨敞有几分相似,都是浓眉大眼,身材高大。
两人行礼毕,程墨招呼他们:“吃早饭了没有?一块吃点?”
杜绍紧张得要死,大冷的天,额头渗出细汗,见程墨这样平易近人,顿时不知说什么好。
杨昌没想到程墨如此年轻,长相这么俊朗,他早想好几条应对之策,见程墨平易近人,他也爽朗地道:“丞相相邀,老朽可就不客气了。”
他要是畏首畏尾,程墨还要怀疑弘农杨氏另有其人,毕竟在弘农,姓杨的家族不止这一支,现在他这么爽朗大方,让程墨大有好感,同时也觉得应该是这一支没错。
“来来来,一块儿吃。哎呀,起得有点迟,还真饿了。”程墨招呼两人坐下,自己坐下拿起筷子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