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临风回头,望向他的眼睛:“昕篱,我们得在这儿再待一段时间。”
云昕篱还在想着刚才那些人的话,也没细问,就点点头。
叶雨倾见两人一起回来,笑盈盈地凑上去,“你们和好了?”
云昕篱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坐在桌旁,听她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要是换作平时云昕篱早就和她扛上了,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矜持的样子,叶雨倾一个人说了半天,发现云昕篱根本就没什么反应,讪讪地闭了嘴,不再讲话。
良久,云昕篱突然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清鸢双侠?”
叶雨倾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来了精神,嚷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听人讲过,当年他们在江湖上名声可大着了。”
慕临风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哦,今天听到有人提起他们,随口问问。”
“可是据说他们二十年前就消失了。”叶雨倾歪着头,有些不解,随即又激动道,“不过我最佩服的就是他们了,惩奸除恶,仗义江湖,光听听就让人热血沸腾,我就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爹爹,娘亲,我长大了才不要和爹爹一样做老爷,我要和清鸢双侠一样,仗剑江湖!”稚嫩地声音在耳畔回响。
云昕篱一个机灵,酒水洒了一身。
“云大哥,你怎么了?”
云昕篱忙擦擦酒水,明显不在状态:“没事没事,我去换一下衣服。”说着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叶雨倾转向慕临风:“云大哥他怎么了?”
慕临风摇摇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半晌无语。
***
云昕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心烦意乱地把被子推向一边,抓了把头发,颓然地坐起来,双手抱头缩在床脚。
刚刚叶雨倾的无心之言将他一直逃避的记忆生生剥开,血淋淋地展现在他面前。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十岁那年发生的事……
那时的云昕篱还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却一心想着外面的世界,经常偷偷溜出云府,府上的老管家怕他遇到危险,就经常向他讲讲江湖上的事,本想让他收收心,没想到竟让他对那个陌生又有趣的世界充满了兴趣,一有空就缠着管家讲个不停。
有一天,管家给他讲到的清鸢双侠的故事,在他小小的心里泛起了巨大的波涛,久久不能平静,攥着小拳头,对老管家说长大了要成为像清鸢双侠那样厉害的人物,管家笑着摸摸他的头夸他了不起。当时陆皓文也在,两个小不点就兴冲冲地跑到一旁拿着树枝瞎比划,说是练剑。
云氏夫妇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两个小不点拿着两条树枝左挥挥右挥挥,还一脸的严肃认真,云夫人被逗乐了,招招手让他们过来,擦擦他们额角的汗水,笑着问:“我们篱儿这是在干什么呀?”
云昕篱扬起脑袋,把手里的树枝举得高高的,得意地说:“我在练剑。”说罢还特意挥两下,气势十足地宣告:“爹爹,娘亲,我长大了才不要和爹爹一样做老爷,我要和清鸢双侠一样,仗剑江湖!”
话音刚落,云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僵硬地扭过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丈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苍白,一把夺过云昕篱手中的树枝,狠狠地甩到地上,一把扳住他的肩膀,恨恨道:“我不许你这样说,听见没有!”
云昕篱从未见过一向温柔的娘亲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间被吓傻了,接着肩膀传来剧烈地疼痛,他哭喊着拼命挣扎,一旁的云络这才惊觉,一把推开几近疯狂的云夫人,质问:“你在干什么?”
云昕篱推开爹爹的怀抱,满脸泪水地对着她大叫:“你是坏人,坏人,我讨厌你!”说完就哭着跑走了,留下一脸呆滞的她。
直到傍晚,满腹委屈的云昕篱才回到家里,偷偷来到云夫人门前,犹豫了好久才怯生生地叫了声“娘”,可叫了半天都没人应答,气呼呼地本想离开,可一想到娘亲下午的样子更加委屈,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房间里都是血迹,满目猩红,他的娘亲躺在床上,垂下的手腕出还在不断渗出鲜血,云昕篱张大嘴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一阵晕眩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云夫人因为发现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云昕篱却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不断地发烧做噩梦,反反复复,整个人瘦了一圈,终于有一天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坐在床边垂泪的娘亲,还以为一切都只是个梦,当看到她手腕处那道深深的伤痕时,浑身一阵冰冷,扑到她怀里死死抱着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从那之后,云昕篱再也没有见过老管家,他却不敢问,就像他不敢问娘亲到底是为什么对他的话反应如此剧烈一样,,十岁的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娘亲做出这样的举动,却再也不提练剑,不提清鸢双侠,不再偷跑出去,老老实实地做他的云家大少爷,甚至做出一副fēng_liú成性的模样,直至外界传言他花天酒地,不学无术,将幼年的志向掩藏起来,不敢在娘亲面前泄露分毫。
只是他没想到他身体好后不久,父亲竟然开始教他武功,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表面温和儒雅的爹爹竟然深藏不露,武艺不凡,他问过父亲原因,回答他的只有沉默,几次下来,便不再追问,有时他甚至觉得父亲比他更向往那快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