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际每年在昶州住的时间不多,他早餐一般是牛奶加鸡蛋,午饭和晚饭不是外卖就是和秦楚在外面解决。本打算今天回z市,冰箱就更空了。
卓暮关上冰箱门,把搭在沙发上的大衣穿了起来。傅朝际摇了摇手里的外卖单子,提议道,“我们订外卖吧,这两家都不错。”
回答傅朝际的只有关门声,卓暮还拿走了秦楚家的钥匙。
傅朝际迷迷糊糊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是一串不认识的号码,他接了起来,对面的声音有点耳熟。
是白澄。说广告很满意。听说了他骨折的事儿,所以打电话来问候一下。傅朝际和白澄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天已经擦黑了,客厅没开灯,电视还开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静了音。厨房的灯开着,模模糊糊的看着有一个人影。傅朝际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他撑起上身想了一会儿,是卓暮。
傅朝际把盖在身上的大衣放在一边,手没克制住在衣服上磨蹭了两下,似乎贪图大衣主人的一点点气息,傅朝际收回了手指暗自骂了自己两句变态。
他闲来无事,拿着遥控器开了音,厨房里的人被惊动探了半个脑袋出来,问道,“醒了?”
傅朝际看着卓暮歪着的头眉目舒展开,应了一声。卓暮被看的觉得有点古怪,但没多想把半个脑袋挪回去了。
卓暮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被一丝不苟套住的,这种不经意间柔软下来的模样......
卓暮很少有这种时候。
在大院的时候,被傅朝际抓住就恨不得要大肆嘲笑两天。等初中再见的时候,卓暮就自顾自的成长成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让傅朝际无处下手,只好越走越近,最后越陷越深。等到他真的走到卓暮身边的那一天,他又怎么都不肯取笑人了。
“吃吧。”卓暮把筷子递了过去。
傅朝际卖相不错的三道菜,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顿了一下接过筷子,明显没话找话问道,“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他尝了一口,味道也很好。
卓暮的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子,在暖光下,整个人柔和了很多,他的嘴角勾着应道,“大学那会儿找了份在饭店打工的兼职。”
傅朝际攥紧了筷子。高中时候,傅妈做四人份的饭菜,卓暮家里常年不开火。现在也不过是几年,卓暮的手艺这么好,也自然瞧不上傅妈做的菜了。他往嘴里塞了口饭,又嗤笑自己,卓暮瞧得上又怎么样,还不是和自己一样吃不上,只能平日里做梦的时候想一想。
“什么时候回z市?”卓暮突然出声打断了傅朝际漫无边际的想法。
“月底回去就行。”傅朝际应了一声。
吃完饭,卓暮又进了厨房。傅朝际在客厅自己待了一会儿,拄着拐杖靠在厨房门口盯着卓暮的背影看。
卓暮炖了猪骨汤,炖得时间久了香味飘出来。卓暮只是站在那儿并没有注意到傅朝际在身后。卓暮很瘦,一个人站在那儿的背影。
两世一身;形单影只。
傅朝际平白无故的想起这句话来。
“明天过来吃汤圆吧。”傅朝际冲动说完,抿了下嘴,心里想着,就算被拒绝了也不是没法理解的。
卓暮回过头来,眼睛被热气熏得有些湿润,两人分明没有对视很久,只是视线一触碰。
傅朝际却觉着时间被无限得拉长,足够黑发换白发的年头。
“傅爷,您老是不是病入膏肓了?”秦楚接了电话,看了眼表,“半夜十二点你打电话过来,想吓死几个?”
“我还能吓死几个?一个啊,”傅朝际气定神闲得回嘴,“毕竟你是单身狗。”
“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秦楚翻了个白眼,心想有白月光了不起啊。迟早你们要异地。
“我请他明天过来吃饭。”
“下手真快。”秦楚惊呆了,按理来说傅朝际应该是被他推着走才对,“所以......还有别的事儿吗?”
“明天送汤圆过来。”秦楚在那话那头快气炸了,老友还不自知的添了一句,“要黑芝麻的,别太甜。”
“这都可以没问题。”秦楚缓了一会儿,又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几句。决定了就不要反复无常,你清楚我在说什么。从小到大选择题做了几千几万道了,交卷子的时候没那么多机会让你改,决定了就不要改。”
傅朝际沉默了一下,他见到卓暮之后,情绪大起大落,近乡情怯踌躇不定,想靠近又想离得远远的,过多的时候真心话是突然冒出来又恐惧的缩回去,他没了当年的勇气。
秦楚浇了老友一头的凉水,又轻松道,“别人不知道你的心路历程还以为你抽风呢,事先说好我不去医院接你。”
“睡觉吧你。”傅朝际并不想骨折了之后再抽风,在秦楚的嚷嚷声中挂断了电话。
一大早,秦楚就送了一大兜吃的过来,他拉开冰箱,看着被塞得满满的冰箱,心里暗暗的骂了两句。
病号刚从卧室转移出来,这会儿站在他身后看他整理东西。
“为什么不搭把手,你手又没断。”秦楚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尽力把东西塞进冰箱里。
“有一只手。”说着,傅朝际就要帮忙,但被秦楚一把打开。
“小孩子到一边去玩好吗?”
秦楚边弄冰箱边碎碎念,“他这是打算养猪吗,买这个多东西,我看你以后不用工作了,叫他包养你好了。”
傅朝际任由秦楚闹腾,三秒钟沉默之后,秦楚看着一锅猪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