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怅然若失的睁开眼,只见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柏慕尧啧了一声,低头捡拾马克杯的碎片。
齐松龄忧心仲仲的望着他,猜想不知他坐在这里多久了,想要出声提醒小心割到手,却被对方严厉的目光制止。
他只好移开视线,活动着因睡在沙发上而发酸的四肢和脖子,问:「现在几点?」
「正好是你该起床的时间。」没有干脆回答他的柏慕尧,语气淡然的问着「你的手表呢」,齐松龄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原来对方早就发现他戴着那支手表,不过,听那冷漠的口气,似乎不记得那是自己送的礼物。
「我忘在车上了。」
「你自己记得就好,不干我的事。」柏慕尧收拾好马克杯的残骸,扔进垃圾桶。「你准备一下,十五分钟后出发。」
闻言,齐松龄露出苦笑,到底谁才是该发号施令的人啊?
之前石队长交代要他们先出发勘察目的地,报告状况好进行部署,等到明天早上正式交货时,就能顺利结束任务。
不过,看见柏慕尧反客为主的积极态度,那种想赶快完成委托案好和他撇清关系的模样,依然让他不好受。
他曾经思考过,如果几个月前他接到失联已久的好友电话时,他就坦承「与其听见你的声音,我更想见你一面」的心情,是不是就能改善他们现在这样恶劣的相处模式?
但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任何助益。
「算了……就这样吧!」不带任何期待的齐松龄简单梳洗完毕后,将配枪收进枪套,拍拍自己的面颊,激励自己全神贯注执行任务。
这时,依然面无表情的柏慕尧向他抬抬下巴,表示该出发了。
「pda呢?」前往停车场的途中,齐松龄赫然想起最重要的物品。
只见柏慕尧嘀咕着「你只会问我这种问题吗」,然后指指自己的外套,表示东西好好的躺在口袋里面。
「在你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王子已经送回来了。」
「喔?那你这位了不起的同事,找到解除指纹、声纹辨识系统的方法了吗?」齐松龄知道自己口气中的酸味很重,却无法控制。
柏慕尧只是回头瞥了他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
「总之他会想办法的。他是越遇到挑战就越有斗志的人,从来不会选择逃避……或者说,不会说自己被迫选择逃避。」
听出他是在暗讽自己的处事态度,齐松龄的火又冒了上来。「喂!你一大早就想找我吵架吗?」
「是你先开始的吧?」
被对方气定神闲的态度激怒,齐松龄粗暴的打开车门,跨进驾驶座,但他赌气的行为丝毫没有影响柏慕尧,他仍一派从容的钻进车内。
宛如泄愤般,隔壁的车门才刚掩上,齐松龄立即以粗鲁的动作发动引擎。
下一刻,一股强大的撞击力却从车后袭来,让两人差点撞上眼前的挡风玻璃。
意识到他们再次受到袭击,齐松龄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是腾蛇的人,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查看完毕回过头来的柏慕尧,口气难得略显急促,却也道出齐松龄的疑惑。
昨天和石队长通电话时,他并没有交代会在哪里落脚,今天也尚未报告他们出发的事情,怎么会……
「对了!」齐松龄赶紧打开置物柜,取出昨天塞进去的手表,这才发现上面附着了不属于零件的细小装置。
「怎么会?是什么时候被……」
听见他懊恼的低语,柏慕尧也察觉到事情的原委。
「你还在发什么呆?快扔掉啊!」
「不行!」猛地回过神,齐松龄拔掉像是追踪器的装置踩烂,将手表揣进怀里,开始转动方向盘。
然而,车子还没前进多远,前方又窜出了另一辆车,直接阻挡他们的去路,他啐了一声,正想将车子掉头,后方又遭受猛烈的撞击,同时,左右两侧也有两辆车急速向他们逼近。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们陷入被四面包围的窘境。
「该死!」用力捶了方向盘一拳,明知是困兽之斗,齐松龄还是掏出配枪戒备,却发现副驾驶座的柏慕尧已被拖出车外,而好几把枪也从少了玻璃的车窗和车门对准他。
「昨天我们兄弟承蒙你们照顾了。お稥」手臂上同样刺着蛇纹的陌生男扣住柏慕尧的颈项,冷酷却沉稳的表情,显示他和之前那些半调子的家伙截然不同。
「不过我们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我们只想稍微借用你的夥伴一下。」
齐松龄一看就知道,对方胁迫的指尖已瞄准柏慕尧的颈动脉,只要一使劲,就能令他陷入昏迷,看来对方暂时不打算要他的命,但也绝对不会是「稍微借用」而已。
「啧!白虎的手下怎么尽找些帅哥啊?」男人语带不屑的咋舌,眼中却绽放出兴奋光芒。
「这样一来,我动手的时候也不必留情,我最喜欢折磨你们这些脸蛋好看的家伙,因为哀嚎声特别好听。」
男人冷酷的发言令齐松龄冷汗直流,即使努力转动脑袋思考能让两人逃脱的办法,仍完全无计可施。
之前也是靠柏慕尧的计策才脱困的,他不禁开始懊悔自己的没用。
「喂!眼镜仔,听说pda在你身上,是吗?」
对于男人无礼的问题充耳不闻,柏慕尧仅是回以目光凌厉的瞪视。
对方似乎很不满他的反应,冷笑着开始在指尖施力,再怎么硬骨头的人,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