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邈略略思考,微垂下头,抽泣几声,方才缓缓开口道:“我本与锦绣在河边玩耍,忽然闯出一名登徒子来,欲行不轨之事,我告诉他我乃是曹大将军的夫人,可他听后竟更为嚣张。为守清白,在他出手之时,我……我踹了他……”他稍稍抬起头,颇有深意的看眼曹律,随即又低下头去,“然后趁机逃了出来,欲来找寻夫君。谁料想,此人追来,为防我再度逃脱,欺骗侍卫说我是行刺圣上的刺客,我慌忙之间,随手牵了一匹马,跑了出来。”
曹律脸色不善,搭在庞邈肩膀上的手渐渐收紧。
庞邈抖了两抖,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在逃脱之前,我听侍卫唤他……”
迟迟没有说出名字,只摆出纠结的模样。
“是谁?”果然曹律开口问道。
庞邈过了一小会儿,方才迟疑着开口道:“唤他燕王世子。”言罢,他慌张的抬起头,揪住曹律的衣襟,颤声又道:“其实,在遇到他之前,我无意中偷听到两个杂役的对话,他们对您的马做了些手脚,所以我才会慌忙的跑过来。如今一想,恐怕燕王世子以为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所以才找了理由拦住我。”
他拿手绢遮面,发出“嘤嘤”的哭泣声。
伪装女气哭泣,声音挺难听的,但他想着反正曹律已经习惯,便肆无忌惮了,“对不起,我又闯祸了……若真是燕王世子,日后来报仇,怎么办?他堂堂王公贵族,我情急之下出手太狠,对不起……”
曹律拍了拍庞邈的后背,凝望着他的目光中尽是如春风般温暖的柔色,轻声安慰道:“无妨,雯君不必为我担忧。相反该是燕王世子今后该愁苦了,敢欺辱你,我必百倍千倍的让他付出代价。”
庞邈心中欢腾,表面上微微抬头,一双眼泪盯着曹律,“你对我真好。”
“看你之前英气勃发,我们单独在一起又柔弱万分。”曹律一边取笑道,一边轻柔的抚摸庞邈的头发,“你做的很好,别再想不开心的事情了。在围场的这两天,我不会再让某些人靠近你一步。”
庞邈擦去一些眼泪,但仍留了几点在眼角,在曹律的眸子里映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谢谢你。”他主动抱住曹律,依靠他温暖而坚实的胸膛。
做为男人,他很了解女子什么样的动作更能引起男人的怜爱。
曹律亲手擦去庞邈眼角的泪痕,“既然你会骑马,不如陪我一起猎兔子?”
“好啊。”庞邈高兴起来,有个词叫做“适可而止”,曹律这种人,绝对讨厌别人没完没了的烦他。
曹律让侍卫牵来一匹马,与庞邈一起策马奔入葱葱郁郁的树林间,追捕野兔,侍卫们远远的跟着,不敢打扰这一对恩爱的夫妻。
一只灰色的野兔在草丛中嗅来嗅去,庞邈眼睛一亮,兴奋的翻身跃下马背,拿着曹律给他的弓箭,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待到了差不多的距离,野兔仍未觉察到逼近的危机,蹦跳了两下,啃一口鲜嫩的青草。
箭搭上弓弦,尖锐的箭头瞄准野兔。
在野兔即将蹦跳到别处去之时,庞邈松开手,利箭破空而去,准确无误的扎入野兔的身体。
曹律拍掌,神色中带有几分赞许之意,“没想到书香门第出身的雯君,练得这般好的箭术。”
庞邈的笑容有点僵硬,好久没有狩猎,一看到野兔,顿时压抑不住兴奋之情,拿了弓箭就出手,忘记了身为女子的庞雯君是拉不开这弓弦的。
他顺势依偎进曹律的怀中,故作娇弱的说道:“刚才看到兔子太兴奋了,一心想要捉到它,于是我使了全身的力气……现在觉得手臂好酸疼。”他还特意装出想抬起手臂,结果只能稍微动了动的样子。
曹律直接打横抱起他,吓得庞邈心头一跳,盯着面前的笑脸,有些慌张。
“一次也很厉害了。”曹律说道,将庞邈安置在乖顺的骏马背上,“其它的,交给为夫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