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听着响天震地的鞭炮声,花满楼勾起嘴角笑问道:“陆小凤,你几年不曾与我一同守岁了?”
陆小凤歪头想了一下。去年,一个人在塞外喝酒,前年,不知道醉倒在哪个美人的怀里,再前一年,似乎正在躲避追杀。一年一年的往前想,陆小凤突然意识到,过去的这些年,如果不是有事讨酒喝或者实在无聊,他似乎都不曾在花满楼身边出现。
“花满楼——”
“嘘,她睡着了。”花满楼听见花若茗浅浅的呼吸声,也没动静,知晓她已然睡着,打断了陆小凤的话。想必花若茗刚才就已经很困,被那鬼脸吓着,哭闹一会儿,趴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得很熟。
陆小凤噤了声,没开口说话,不过视线从未从花满楼脸上移开。
这个人的温柔,并不专属于自己的。陆小凤突然意识到,花满楼对于任何一件事物都是温柔的,花草树木,老弱妇孺,温和得仿佛三月春日里的一缕风,淡淡的关心从不让你觉得过于插足。
“怎么了?”
“回去吧,河边凉,小孩子容易受凉。”说完,陆小凤从花满楼手中接过花若茗,把花若茗包在自己的披风里面,眉目温柔的瞧了一眼诧异的花满楼,解释道:“你抱着她快一个时辰,手臂不酸吗?”
花满楼听陆小凤一脸正经的说着,不由得摇首低笑出声。其实,花满楼并不是不会体贴人,只是少有人会让他体贴而已,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在迁就着他。
对着陆小凤笑着点头,收拢了折扇,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与陆小凤并肩往花府走。
三人伴着雪回到花府,命人将花若茗送到花满楼六个花满庭的房中,花满楼和陆小凤才回了花满楼的房间。
关了房门,阻隔室外的寒意,陆小凤把披风解下来挂在一旁,扭头时见花满楼头上还沾着几片雪,心神一滞,下意识的靠近花满楼,伸手替他扶去了头上的雪花,待反应过来时,两人脸上都是一愣。
“花满楼。”
“嗯?”
“你——我、我想说……”陆小凤支支吾吾的,最后憋出了一句话:“那个李寻欢当日悄悄的跟你说什么?”
“后会有期。”
“没了?”
“没了。”
陆小凤撇嘴,知道肯定不止这些,但花满楼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去逼问,但心里却有一个疙瘩。气结的陆小凤闷闷不乐的坐在桌旁,正在思考如何拐了花满楼,眼前出现一只干净的手,好看的手指端着茶杯。
“喝些热茶驱寒气,刚从外面回来,难免会带着寒气。”花满楼刚才不是不理陆小凤,只是放下披风后给两人倒了一杯热茶而已。
心知是自己闹了小别扭,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掩饰自己的心虚,端着茶杯,光明正大的打量花满楼。
被陆小凤这般盯着,花满楼脸上的温度不知何时开始慢慢发热,又不能说什么,只能转过身,去解外袍的衣带,打算入睡。已经深夜,明日大年初一,家中必定有许多访客,加上那位父亲的故交,不知……
分神中的花满楼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陆小凤的眼神。陆小凤盯着外袍已经褪到腰际的花满楼,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比一般男子要精瘦的腰身,笔直的背脊,白色的中衣在花满楼身上显得有些宽松,越发勾勒出腰身。
陆小凤咽了咽口水,喉结滑动,魔怔了一般,上前从后面抱住花满楼,埋首在他的后劲,吸了一口气道:“花满楼,你知道的对不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