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一年 ...
天下初定未久,治理江南的措施接连发布,其时北方实行的地方制度与南方不同,杨坚大刀阔斧先一步将南方的郡予以废除,将废省与一些州县合并,部分行政区划予以改名,配合整顿乡村,推行北方的户籍制度;同时将南方的地方长官基本撤换,原先陈朝的地方官员不是被押往北方便是给废黜了。
时北方倡导以孝治国,务求将对家庭之孝导成对国之忠,当时流行五教,即是“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的纲常lún_lǐ,这样的意识形态与以门阀世家垄断为主的南方并不相容。杨坚的雷厉风行目的在于加强中央的集权,但是这样的政策施行之迅疾却带上了浓重的征服色彩,这一点与杨坚的武行出身密不可分。可是杨笑澜却觉得意识形态的东西一旦形成很难改变,这是一个长久的教化过程。如今尚书右仆射苏威在巡抚江南之际,高压推行《五教》,使南方人民无论长幼一并诵读,很容易激起反感。如果这时有人振臂一举,高呼反抗,很容易得到民心,聚拢一批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况是在一片还未稳固刚被征服的地方。
当杨笑澜在杨丽华面前高谈阔论,表示隐忧,杨丽华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纵使在自家府内,仍需提防隔墙有耳。夫君此话,不曾对母亲讲过吧?”
对独孤皇后讲?笑澜想过,可是她知杨坚的许多策略是在和独孤皇后商议之后再行决定的,万一这也是独孤皇后的想法,她侃侃而谈岂不是撞在枪口上,皇后再智慧无双也逃脱不了时代的局限。况且她在宫中混得日子久了,很清楚地明白一点,对于高位者而言,一切都是以维护自己的政权为基础。时至如今,她相信独孤皇后对她是有感情的,但是她始终相信对于独孤皇后而言,地位、皇权永远是摆放在心头第一,与杨坚的政治组合也是牢不可分。她绝对不会去踩或者去试探皇后的雷区底线,在执政者面前,若是对方问起,她会有所进言,她不会去直接批评此事该还是不该,大方针政策永远是对的,皇后英明、陛下英明,因为这就是历史的进程,历史的必然。她作为一个时空的异数,不该亦不能去改变历史。
笑澜只是一笑道:“哪敢跟她讲,我可不想那么早死……”抓了杨丽华的手,凑过脑袋去在她脸上揩了一揩,“我舍不得你。”
贴着笑澜的脸,杨丽华心里一甜,看得出来,笑澜最近的心情大好,原先有的郁结似乎也不复存在。接受了尉迟炽繁出家的事实,和陈子衿虽没有同房也相处融洽,在独孤皇后处认真听教,与府中侍卫一同操练武艺,只是宁愿在她边上黏糊着也不愿去应酬同僚,连宇文娥英都说这个阿耶懒。
“夫君,娥英的婚事该操办了,她嫁了过去,我也省了心。”
“那么小就要成亲,才十四岁诶……”笑澜感叹。
“夫君说哪里话来,十四岁已不小了,母亲十四岁嫁了父亲,晋王妃十三岁嫁了晋王,妾身不也是十二岁就成了亲。像子衿与冼家娘子那般这般岁数还未曾婚配的,实属异数。”
想到杨坚曾将杨丽华嫁给宇文赟,笑澜就有气。“简直就是残害yòu_nǚ,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送,明知那不是个好东西,为了消灾避祸,就牺牲你!”
“那也是不得已的,父亲与母亲那段时日很是艰难,日日胆战。何况,就算不嫁给宇文赟,也不过是换个人与之联姻罢了。”
“哎,倘若我不是兄长的幼弟,没有救过皇后,怕是陛下也不会同意将你许配给我。沾光沾光啊。”
杨丽华微微一笑,想到了别的事上:“是了,夫君,有一桩事不知当不当问?”
“什么?”
“越公确然有个幼弟,可是你为何会变成了女子之身,妾身始终不明白。”
笑澜回想了一下当初对皇后的说辞,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母亲出身不好公主应当知晓,曾经杨谅也为之讥笑于我。那时为父亲诞下一女,母亲深感女子命运之坎坷,所以就谎称是个男孩,希望我以男子的身份安身立命。只是委屈了公主。”
“何委屈之有。倒是夫君你,战场上几经生死,身上都是些伤痕,妾身看得都觉得疼。”
“咦,公主居然将我身上都看遍了,我还不曾看遍公主呢。”
“胡说,你昨夜分明……”杨丽华想起夜里之缠绵,不觉身子一热,声音轻了下去,端丽的脸上有了些许赤色。
笑澜嘻嘻一笑,亲了亲她,暗道,这分明已经是结了两次婚,还生了个小孩的少妇,其中一个丈夫还是那么的荒淫,可居然还会有如此的少女羞涩之情。名门淑女果然就是名门淑女,真是端庄的非同凡响,非一般人可比。
乐平公主开了口,李敏家自是风风光光将宇文娥英娶了回去,规格相当于嫁皇帝亲女那般。杨坚对之也十分满意,因李敏善音乐,杨坚还亲自弹奏琵琶让李敏歌舞一番,大悦之余赐官柱国。女婿是柱国,晋升为丈人的杨笑澜没有理由不如女婿,故而杨坚也赐了个上柱国的官位给笑澜。笑澜再三推脱不得,方谢恩领受了。
到了开皇九年底,晋王杨广上表恳请杨坚修乐,之前已有多位大臣上表,杨坚总是推辞。这时,才表示勉强同意,颁布诏书,全面指定新的音律制度。
听闻此信,想起李敏之姿,杨笑澜咋舌,幸而当初杨坚没有考校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