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初上,城中户吏贵族皆掌上了斑斓的灯笼,这时胡生巷头已经集结了大批人马,风风火火,毫不马虎。
华麟亲自带队到了国公府。
国公大人傅远生在书房阅卷,府里传来阵阵喧闹,正要出去瞧个究竟小厮就急急忙忙来报:“大人,不好了,羽林军都尉来了,说要见您。”
“他来做什么?”
“小的不知,只是听他口气中说道是要寻什么贼人,”小厮低头琢磨了片刻,“想来是来者不善。”
这点傅远生岂会不知,羽林军现属五皇子管辖,上行下效,做了不少事,他都是门儿清,此时来,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合上书,眉梢微微蹙着,“且去会会他,一个小小的羽林军都尉又有何惧,就算是五皇子亲自来了,我也有法子应对。”
华麟身着青素盔甲,腰间一柄长剑飞龙盘旋,旁边几个小兵手上哥牵着一条犬,杀气十足,与国公府下人一干人等对峙着,似乎相当确认玉面佛就在府里。
“给我搜,就算把地儿给掀了也要查出玉面贼人的藏身之所。”
“这里是国公府还容不得你们放肆!”
傅远生来势汹汹的吼了一句,想他一个四品小官也敢号令手下在堂堂国公府里撒野,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华麟见国公大人来了,连拱手作揖,“大人安好,卑职奉命前来追拿大盗玉面佛,还请大人给我方便。”
傅远生哼气了一声,“刚刚好大的口气,我还以为你们羽林军已经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怎么?你们奉何人之命来我府上大闹?”
华麟轻轻从嘴角上抹了一个淡淡的笑意,“望大人见谅,今日玉面贼人大闹五皇子府,卑职奉皇上御令亲自前来追缉。”
“皇上?”
“正是。”说着便拿出一块玄金令牌,上面悬刻着一个“御”字。
傅远生愣了一瞬,叹了口气,“既然华都尉奉了皇上御令前去捉拿贼人,为何会寻到我的府上来?!岂是有不可告人之目的?”
他在官场纵横多年,夜半三更羽林军突然来袭,绝不会善罢甘休。
华麟却只淡然道:“我们追踪到玉面佛逃到胡生巷头这处,此时整个胡生巷头都被重兵包围,任他插翅难飞。”
傅远生默声不语。
他又道:“玉面佛武功高强,灭绝人性,要是这贼人落到了大人的院子里可就不好了,难保大人家小安全呐!”
“放肆!”傅远生面上依旧装作无事,不过他说得对,要是此时玉面佛正在他宅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傅远生略微思索一番,软了软口气道:“既然你也是奉命行事,那就请都尉大人在我府里搜查吧,但是,请不要大为打扰到我府里的老小。”
华麟点点头应允,随即下令严搜各个院子。
得了令的狗开始十足奔窜,人马一共三位五批在院子里搜查,一番功夫下来其中一队人马便快速地追寻到傅玦的竹君苑来了。
“你们做什么?”芷汀和竹君苑的小厮一齐阻拦着上前来搜查的人马。
一名小吏道:“在下奉命行事,还请姑娘让步。”
芷汀上前一步,挡着他们:“不行,我家爷和世子妃已经入睡,此时扰了他们清梦你们担当得起吗?”
犬吠声四起,吼叫地让人胆寒,小吏赶忙命人去请华麟前来,很显然这里很有可能会是玉面佛的藏身之所。
芷汀被狗吠得后退了几步,心中打着寒战道:“让你们的狗别叫了,吵醒了我家爷,你们还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小吏手上的狗咧着獠牙恶狠狠地望着拱月门里头灭了灯火的屋子拼命嘶吠,不时华麟就赶到了这里,顺着依稀的月明审视着里屋。
“里面是何人居住?”
“回大人的话,是国公世子和世子妃,已经歇下了。”
华麟目光如炬,“那就打扰世子爷了。”说罢带着一干人马冲到里头,芷汀和几个小厮自是抵挡不住他们身强体健的习武之人,便也没再阻拦。
芷汀紧张地揉了揉手上的绣帕,紧紧地跟在后头——按照先前卓玉芙的吩咐,她尽力拖延的这半柱香时间应当是够了的。
“哐哐哐”小吏在门外使力的拍门,“羽林军奉命查案,请世子爷开门……”
里面毫无反应,似是没人一般,小吏回头望了华麟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小吏脚下一狠,“哐当”一声,门被撞开。
重新掌上灯,屋内渐变清明,华麟扫视了一圈,里面并没有人。
“你们世子爷呢,去哪里了?”
芷汀脸色一骤,哆哆嗦嗦道:“不知,奴婢不知爷去哪里了……刚才明明已经歇息的……”
只见一条恶犬冲将到床榻之下,顷刻衔来一件袍子,华麟心中一喜——这的确是件沾了羌蝶磷粉的衣物。
“立刻封锁国公府,连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过。”华麟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这是一个很好立功的机会,他要好好把握。
竹君苑一共有九间屋子,除去傅玦住的主屋外还有四间下人的屋子,以及一间洗浴的堂子和两间杂物室,剩下的就是无人打理的废弃地。
华麟亲自查看了所有的屋子,四间下人的屋子自然是没有查到玉面佛的下落,两间杂物室也没啥异常,废屋除了结了网的蜘蛛网外更是一无是处,最后就是在最靠东的浴堂。
芷汀在一旁道:“大人,怎会有人藏着这种地方!”
华麟审视一般地看着她,懒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