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羲顿了顿,没有放开,只是稍稍松了力道,将头蹭到楚鱼肩上,喃喃道:“师兄,你不能离开我。”
温热的吐息萦绕在耳边,吹得心里痒痒的,楚鱼忍不住歪了歪头,伸手摸摸谢羲的脑袋,“好了,多大了还黏黏糊糊的。我们得离开这个地方。”
他和谢羲突然消失,回头若是有人寻去找不着人,消息传到陆轻安和楚家那儿,非把这两方急死不可。
这都七日了,也不知如何了。
谢羲不情不愿地放开楚鱼:“师兄小心点。”
楚鱼揉揉额角慢慢站起身,未料才刚站起来,双腿突然一软,又直直跪了下去。好在谢羲一把扶住了他:“师兄,你的腿?”
“有点软……无妨。”
大概又是过度消耗灵力的后遗症。
楚鱼踢了踢脚,哀愁地叹了口气,还没发表点感言,突然就被谢羲抄手横抱起来了。
f!这是第三次了!这明明是女主角才能享受的福利!炮灰反派会遭天谴的吧!
楚鱼哆哆嗦嗦,扯了扯谢羲的衣领,弱弱道:“我说,师弟……”
“师兄不必担心,不会摔的。”
谁在担心这个了!!!
楚鱼一口气憋在心里,却又不能说明,郁闷了一阵,突然顿悟。反正都享受两次了,也不在乎这第三次……
大彻大悟的楚鱼默默伸手抱住谢羲的脖子,隐约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
在黑暗中默然潜行许久,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楚鱼靠在谢羲胸前,疑惑地抬起头:“师弟,你的呼吸怎么有点急促?是不是累了?”
谢羲默然,平复了一下心中烧起的火:“不累。”
“你的心跳也很快……”
谢羲咬了咬牙,“稍微有点累了,师兄不必理会。”
楚鱼安静了会儿,突然一拍脑袋。他的储物戒指里有很多能照明的东西,刚才被谢羲突然一抱吓得直接忘了。
摸索片刻,楚鱼找到一只雕花灯笼,轻轻吐了口灵息过去,灯笼便亮了起来。
微蓝的光芒柔柔地映亮了四面八方,直到三丈外。楚鱼一手提着灯笼,四处望了望。这附近空空荡荡的,仿佛远方也是无边的黑暗。地面却是一块块一丈见方的白玉铺就,每一块白玉上都篆刻着许多字,复杂而玄奥,似是上古修士使用的古字。
“师弟啊……”楚鱼抬起头,突然咦了一声,“师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耳根也是……真的很累就放下我吧,我没什么大碍。”
谢羲沉沉地盯了楚鱼片刻,抿紧了唇,不放手,也不说话。
……这孩子是怎么了?
楚鱼一头雾水,实在是摸不清谢羲在想什么,只得又低下头研究白玉地板上的古字。
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古怪了。
原主对这里似乎有印象,只是印象太过模糊,像是过了很多年了,尘封在记忆里布满尘灰。
还是毫无线索。
这地方似乎无边无际,谢羲抱着楚鱼走了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了,仍然没有看到一点东西。楚鱼突发奇想,拉了拉谢羲的衣襟,示意他停下来,将灯笼放到了地上。
“继续走吧。”
楚鱼抬头笑了笑,没注意到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大而敞开的衣襟。谢羲盯了他露出的锁骨片刻,深深吸了口气,继续任劳任怨地往前走。
又一次走进了黑暗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亮光。谢羲却止了步子,轻咦了一声。
那亮光,正是方才楚鱼放下的灯笼发出的。看来,虽然他们一直在往前走,却在不知不觉间被某种力量带回了原路,重复走着这段路程。
楚鱼的猜想得到证实,眉毛抖了抖:鬼打墙?
谢羲重新迈开步子,凝眉道:“法阵。”
还是主角有文化。
楚鱼摸摸鼻尖,待谢羲停在了灯笼旁,又抄手拿起了灯笼,低头仔细看了会儿地上的古字,沉吟道:“这古字有问题。”
见今的修士,几乎都是用一套阵旗布阵,再放上灵石运转,就算对阵法一窍不通也能方便使用。但据说上古修士布阵是随手画就,不拘泥于阵旗,天下万物皆可布阵,最常用的方式便是,古字画阵。
原主没学过阵法,楚鱼也没辙,只能期望主角大发神威,一下子破了这见鬼的阵法,快快离开这里。
谢羲也盯了地上的古字片刻,半晌,紧蹙的眉头舒了舒。楚鱼双眼一亮:“师弟可是想到了破阵之法?”
谢羲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放下楚鱼,还没等楚鱼又腿软下跪,便单手将楚鱼揽到了怀里。两人身高相近,身体紧贴在一起,面对着面,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对方。
楚鱼黑了脸:“师弟,你这是?”
谢羲从容拔出断雪,清凌凌的剑光亮起,他的眸中也是一片安静的澄澈:“破阵。”
话毕,他一剑斩向了地面。
楚鱼:“……”
f!这就是所谓的破阵之法?这是爆破之法还差不多吧!
种马文的男主果然都是靠武力打天下的!
地上的白玉是意想之中的坚固,一剑斩上,连一道白痕都没有出现。谢羲挥了挥断雪,不甚在意。抬眸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楚鱼,他的眸色沉沉如夜,似是不经意的,唇轻轻贴着楚鱼的脸颊擦过。
楚鱼噫了声:“师弟,你把我扔边上吧,抱着我破阵多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