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外,长歌并未见到尹简,只有高半山和莫影两个人等在那儿,见到她出来,二人上前,高半山道:“孟大人身子如何?有被私刑么?”
“我还好,没有私刑。”长歌摇头,声音软绵绵的,一来由于饥饿加疲惫,二来……没看到那个人,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莫影朝尹诺和宁谈宣拱手一揖,“多谢王爷和太师照料!皇上交待,二位劳累半日,请先行回府,孟长歌自有人侍候。”
二人颔首,遂转身看向长歌,尹诺语重心长的嘱咐她,“吃一堑长一智,你日后警觉些,别再让人抓到把柄,知道么?”
“嗯。”长歌吸吸鼻子,乖巧的点头,“我记下了,今日大恩不言谢,长歌记在心里了。”
尹诺温润的笑,抬手握了握长歌的肩膀,“多听皇上的话,宫里不是可以任性的地方,今日之凶险,你也看得清楚,须多加保重!”
诸多人在场,宁谈宣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小祖宗,你记好自己的男子身份,不该逾矩的千万严格遵守,须学会保护自己,明白?”
长歌心虚的连连点头,“知道啦,我下次注意,再不会犯这种低极错误了。”
宁谈宣没再说话,目光复杂的盯着长歌须臾,而后率先迈开步子。
“大哥,长歌谢过!”
身后,响起她略带鼻音的话语,宁谈宣步子顿了顿,却没回头,径直大步离开。他不需要她的感谢,他想要的,只怕她舍不得给,亦或是,已给了别人。
待尹诺随后离开,高半山低声道:“孟大人,请随奴才回帝宫吧,这几日暂住东偏殿,药、水、膳食等皆已备好。”
……
帝宫。
中殿帝王寝宫内室。
沐浴过后的尹简,身着一袭明黄中衣,仰靠在软榻上,褐眸半眯着,双腿浸泡在药浴桶中,一干太监宫女在旁侍候,郭顺蹲在地上,给他轻轻按摩腿部肌肉。
齐南天立在下首,紧锁的眉峰一刻也不曾梳拢。
整个室内,静悄悄的,气氛压抑而沉闷。
尹简喝了一碗梅子冰茶,方才感觉周身的疲惫散去了些,他出声道:“南天,你过来。”
“是!”
齐南天应声,向前迈出两步,立于尹简旁侧,“微臣在。”
“如今,婉儿声誉受损,你若芥蒂,朕便不会再生将婉儿许配于你的念头,日后当为她择婿另嫁……”
“皇上!”
齐南天重重一跪,他叩头道:“微臣不在乎,微臣恳求皇上成全微臣待郡主一片真心!”
他嗓音低哑,听得出心头饱含的痛楚,可语气却果决无半分迟疑。
闻听,尹简颇觉欣慰,“好,朕心里有谱了,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齐南天大喜,再次叩头,方才起身。
“今儿的事,孟长歌混账不知分寸,朕会教训于她,但你二人皆为朕之左右手,朕不希望你与她生嫌隙,你亦毋须往心里去,因为她是……”尹简缓缓说到此,伸指在齐南天掌心写下一个“女”字,齐南天一震,不可思议的粗喘了一声,尹简收回手,补充道,“婉儿是知晓的,是以她二人未毁清白。
”
“皇上……”齐南天张了张嘴,却一时无言以对,他忆及长歌曾在酒楼中调戏姑娘的事,当时只觉那混小子下流色痞,岂料竟是……
尹简侧眸看他,眼神意味深长,“南天,婉郡主身子骨赢弱,今日落水朕心甚念,耐何朕双膝受损,不便行走,你便代朕到兰蔻阁走一趟,探探婉郡主吧!”
“是,微臣遵旨!”齐南天欣然应下,刚毅的俊容,染上不可多得的笑容,几近步出时,他忽然回头,拱手道:“孟长歌勇救婉郡主之恩,微臣铭记在心!”
尹简颔首,浮唇淡笑,“朕亦盼爱卿能够多加包容孟长歌,朕与她……全然为朕主动,并非她之错。”
齐南天正色道,“皇上三宫六院乃天下正道,微臣不敢生怨。”
他恭敬施礼,目中并无虚假之色,感情一事,世人无人可控,若怪只能怪自家妹子不得帝王心罢了。
“退下吧!”
“微臣告退!”
齐南天离去,尹简仰靠在软枕上,心思深重的阖上了眼眸。
……
长歌又回到了东偏殿,果真如高半山所言,该备的东西都已备好,就连沁蓝也在,看到沁蓝依然略显苍白的脸色,她不禁皱眉,“你得躺床上养着,谁叫你来的?快回去,我一个人可以。”
沁蓝屈腿跪下磕头,眼圈泛红,声带哽咽,“孟公子,奴婢叩谢您的救命大恩!”
“谢什么呀?快起来,我最讨厌客气了,你赶紧回屋休息,不用侍候我。”长歌俯身,一把拉起沁蓝,可小腹的烫伤,经过这一弯一起,拉扯之下,痛得她忍不住“咝”了一声……
此时,高半山亦在殿房内,见状抢先问出,“孟大人,您哪儿不舒服?”
“孟公子!”沁蓝连忙扶住长歌,将她扶在桌前圆凳上坐下,着急问道:“您受伤了么?严重么?”
高半山凑近,满脸担忧,“方不方便传太医?”
长歌缓了缓,斜靠在桌上,有气无力道:“那个老妖婆给我肚子泼了一碗热茶,不能传太医的。
”
脸庞被掌掴的红肿可以让太医看,身体肌肤肯定不行,她再不拘礼节,起码也有羞耻之心的。
闻听,高半山和沁蓝眉头皱得死紧,“别处还有伤么?”
“没了,就脸和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