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种单纯的年轻人,一开始就容易把情爱想得太高尚了,总习惯去仰视那个心仪的姑娘,不懂得四两拨千斤、欲擒故纵的技巧,更不晓得该怎么去掌控人性,挑逗和拨弄姑娘家的情绪,而后就只能贱兮兮的舍弃了自己的原则,无底线的迁就着对方,心里偶尔还会有那么一丝丝卑微的情绪,觉得自个儿配不上她。”
“这样的心态,是断断要不得的。越老实,就越会被人戴绿帽的……”
“当然,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
“可他一定是那种人,一定很想帮你的头上添点绿。”
“你想要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安心的抱得美人归,就只能比他更无耻,更不要脸,更yín_dàng!”
“偷偷的告诉你,我那儿有几本私藏的珍品,每一个细节和动作都活灵活现的,保证你一看就会了!”
“等你看会了,就该上手练了!”
“到时候,我带你去平康坊开开眼界,找一个技艺好的红牌花魁,和你好生切磋几把。”
“你可别害臊!等你把那方面的功夫练熟了,就可以去找正主试试了。”
“反正她的心你已经到手了,那提前把人弄到手,也没什么不妥的!她要是别别扭扭的不肯,你就问她是不是有了别的心思,不想和你好了!此话一出,保准让她乖乖的就范!”
凌审行越说越离谱。
“二叔!”
凌准则越听越头大,扬手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絮叨,“我不喜这样的行事!”
“不喜?”
凌审行勒马停步,诧异的扭过头。
这个侄儿虽然是少见的老实和淳朴,但身子骨一直很结实,显然不可能有什么不能人道的隐疾,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无误。
如果说他不喜和吴娘子这样行事,倒还能说得通。可轮到了他心仪之人,怎么也是一副兴致恹恹的样子,完全提不起劲来?
莫非,他真的有隐疾不成?
还是,他真的想做个老实人?
“二叔,你想岔了。”
凌准见自家的二叔目光闪烁,不住往自己的腰腹下打量,顿觉无语凝噎,不想再同对方再多说一句话。但为了挽回做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于是只得耐心的解释了起来,“我要是在那方面真的有什么毛病,那早被我爹诊出来医治了,犯不着捱到现在。”
的确是这个理。
凌审行闻言,不由点了点头。
“而我虽然算得上洁身自好,也没有高尚到你想的那个地步。”
起初,在浅尝即止的亲近她时,他的确是没有旁的念头,只顾着晕陶陶轻飘飘的傻乐了。
但在酒肆里和她独处后,在抚摸着她细滑的面庞时,他便在不经意间懂得了**的滋味,且饱受看得见吃不着的煎熬,十分难受。
“很多时候,我心中对她的幻想,可能比城中的排水沟还要脏上几分。”
当着长辈,凌准也不好说得太详细,只遮遮掩掩的表示了自己并非圣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可是,我还不能。”
正如吴玉姬爹娘所挖苦的——他又没有功名,又没有官职,又没有什么正经营生,整日里除了舞刀弄剑的耍猴,还能干什么?
他几乎是一事无成,一无所有。
“但幸运的是,我还有自己可以舍弃。”
舍弃了自己的**,自己的底线,自己的原则,自己的身家性命,舍弃这些寒酸的、贫瘠的物事,整副身心全部都围绕着她的感受去行动,尽量去取悦她,不让她受委屈。
至少,是不让她在自己这儿受委屈。
和动辄就是大手笔的崔异相较,他给她的,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甚至会笑掉旁人的大牙。但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唯一可以做的事了。
“唉……年轻真好啊……”
凌审行沉默了很久,忽地长长的叹息了起来。
正因为年轻气盛,才能毫无保留、毫无顾忌、毫无回报的瞎折腾,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捧给对方把玩。
这样的做法,其实是很值得人尊重的,不应该因为自己老于世故了,就高高在上的谴责他,还试图让他接受自己的那一套。
“算了,你就当我先前是为老不尊,在乱开玩笑得了。”
凌审行认命的说道:“你是个实心眼儿的,想必有了她,便再生不出别的花花肠子了。也好,不管是隔壁的吴娘子,还是平康坊的红牌,都晾一边凉快去吧!以后等她进了门,你们俩就一心一意地过日子,谁的手上都没有那乌七八糟的烂事,也不会为此吵嘴吃醋,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是当然!”
凌准很有自信的答,“我和她,是一辈子也不会吵嘴的。”
“瞧你那小人得志的猖狂样!”
凌审行笑骂了一句,继续催马前行。
“要到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凌审行再次勒马停步。
毕竟只是一百多里路的距离。
凡陆行之程,马七十里,步及驴五十里,车三十里。
只要是经常在外游荡,又极为熟悉路线的人,便很容易就能以最快的方式到达。
如果不是为了要糊弄家里的人,成功的伪装成出城打猎的假象,害得他们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加之在路上休整了一阵子,又耽搁了不少时间,说不定早就能赶在天黑前进村了。
“就是这里了吗?”
凌准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举目四望,想要将周遭的情形看一个仔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