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许含章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轻呼。
只见阴暗的天光散去,日光明媚的洒了一地,半空中有嫣红的花瓣飞舞着。
爬满紫藤的围墙下,吴娘子将鲜艳的裙裳高束于胸际,在胸下系了条同色的飘带,用一件半透明的罗纱将粉嫩的双肩、玲珑浮凸的曲线及光滑的后背掩着,里头的无带诃子若隐若现,泄出了一抹动人的春光。
“十一郎!”
紫藤花海的那头,传来了稳健有力的脚步声。
只见凌准大步的走向吴娘子,一把揽过香软的娇躯,揉进了他的怀里,放肆的揉捏着。
不多时,紧系着的带子慢慢散开。
绣花的诃子便似是有了香艳无比的生命力,缓缓的描摹出了饱满圆润的轮廓。
吴娘子红了脸,慌了神,急急的抱住了双臂,想要掩去这样的景致,可结果却只是将饱满的轮廓挤压得愈发喷薄,隐有两点红艳艳的凸起自薄透的布料下透出,如红梅初绽,惹得人生出了采摘的兴致。
而揉搓着她娇躯的那个男人,此刻就真的埋下头去,又采又摘了。
“假的。”
许含章虽没有一面嗑着南瓜子,一面好整以暇观赏的心态,可心智却是丝毫未乱,目光澄澈的看着陷在**中、脸儿潮红的吴娘子,淡淡的开口,“他如果真有这种闲情,那几年前就和你生了一箩筐的孩子了,哪还能等到我?”
尽管自己有时候爱吃干醋,有时候控制不了心眼小的毛病,但自己打从心底就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连摸我的脸都要犹豫半天,别别扭扭半天,又怎会如此豪放的摸、摸你的……”
她扫了眼吴娘子的胸前,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了话题,“还有,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心悦于你,都是会尊重你、敬重你,绝不会冒犯你的。”
她相信,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宁可远远的躲到一边儿去,也不会利用对方的爱慕,借机从对方的身上榨取一毫一厘的便宜。
吴娘子闻言愣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愤恨的光。
而男子的身影就如一个水泡,顷刻间破开,散去。
“你别犯傻了。”
许含章瞧在眼里,索性循循善诱道:“我知道你是喜欢着他的。可再喜欢一个人,也犯不着把自己贬低到这个地步。平心而论,就算这世间有万紫千红,你也会是其中极引人注目的一朵,断不会泯然于众人。可是,即便开得再娇艳,开得再好,也得好端端的待在枝头,才会让人高看的,若是主动坠落下来,却遇不到那双怜惜的手来接住,就很容易被路人踩进泥里去。”
先前拦道的,都不是人。
“这一路走过来,我遇到了好几个死去的怨灵。他们个个都想要重新揭开我的伤疤,唤起我的恐惧,置我于死地。可我知道他们都是假的,归根结底,也就是一股子散不去的怨气。而他们不会知道,我根本就不怕旧事重提,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忏悔。我的选择,依然和当初一样。所以,他们压根就拿我没辙,拦不住我。”
可吴娘子是人,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思想、有喜恶的人。
“其实,你也是来拦我的,对么?”
所以,她不能用驱邪的法子来直劈散吴娘子的意识,害得对方在现实中变成神志不清的活死人。
这样是不公平的。
她只能讲事实、说道理,希望吴娘子能听得进去。
“其实,我不止知道十一是假的,就连你,也未必是真的。但,我还是愿意跟你说说话。”
“我不想说什么缘分天注定,个人强求不得。那样,太虚伪了。”
“我只想告诉你,不要特别在意他的目光。因为在旁人的眼里,你定然是很出挑的,很多人都想要求娶的。你切莫要妄自菲薄,切莫钻了牛角尖,只想通过他的反应来确定自己的价值,这样是有失偏颇的。”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对他执着成这样。”
在自己的眼里,凌准当然是千好万好的,可按世间的标准来衡量,凌准就是个没功名没家世没背景的升斗小民,还没有巡夜的武侯来得威风,加之动辄就皱眉和板着脸,不解风情,想来是很难撩动怀春少女的心弦,遑论是将吴娘子迷得晕头转向了。
所以吴娘子对他的执念,是真的有些离奇了,只能归根于情人眼里出西施,抑或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但我也没兴趣去懂。即使懂了,我也很难理解你;即使理解了你,我也很难将他拱手让给你。”
许含章很想说点儿冠冕堂皇的好听话哄人,可感情的事,是半点也含糊不得的。
“之前,恩师为我算了一卦,说你将来会对我不利。而后,你果然是折腾出了一堆的麻烦事,不止是连累了十一,还把我也卷了进来。”
在吴娘子有所动作前,自己其实可以找崔异帮忙,让他出手把吴家的人都悄声无息的抹杀掉,以绝后患。
“但我不愿意为了尚未发生的事,就自作主张的决定了旁人的去留。”
如果自己真这样做了,那和为着个巫女的身份,就擅自将全村人屠杀殆尽的崔异爹娘又有什么区别?
“在路上,我没有袖手旁观,选择救下了你;在山上,我没有揭穿你的谎言,选择了缄默。经历了这些,我想你应该能知道,就算我再忌惮你,也不会乘人之危,对你本就虚弱的意识出手。所以,请你让道。不管有什么不得了的事,也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