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清不敢硬是抽回来,害怕这样会牵动钟扬的伤口,于是只得给他握着。
谢思清从来没有被任何非亲属的异性或者同性这样牵过手。
被人握了一会儿,脸上竟然有些发烧。
——晚上,谢思清照顾着钟扬,陈正直看着烟火师,他么让小葡萄回去了。
烟火师同样被取出了碎片并且腿部还被钉了钢板,至少要静养几个月,不会再进入剧组了。
小葡萄回去前给剧组也打了电话去,告诉大家并没什么大事,并让大家自行散了。
“早点睡吧。”眼瞧着时间差不多,谢思清对钟扬说。
“嗯。”
“明天剧组停工。”谢思清说,“我们几个过去收拾一下,其他人我告诉他们不用去了。”
“嗯。”
“钟扬……”
“嗯?”
“谢谢你。”
“……”
谢思清发觉,他竟然忘了说谢谢。
钟扬这样,谢思清都不知道,这欠下的,自己怎么还得清。
病房里还有另外一张床。
是给陪护用的。
谢思清就睡那张床。
不过,虽然这天特别地累,谢思清却难以入眠。
白天那些事情在头脑中挥之不去。
他也不敢不停翻身,怕会把那边的钟扬给吵醒。
奇怪的是,在明确了钟扬的感情后,谢思清却不像当初对着邵羽之时那么惶恐。
和钟扬一起时,他觉得很轻松,像呼吸一般地轻松。而在当时,明白邵羽对他怀着怎样的情绪后,他常常会小心翼翼,有时相处甚至觉得如坐针毡,觉得自己都不太像是自己了一样。
折腾了挺半天,最后谢思清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面,还是白天那个片场。
爆炸的情景、被钟扬护着那一个瞬间……但在梦里,钟扬却是受了严重的伤。
谢思清梦见自己奔跑着、大喊着……求人救他。
——一下子醒了过来。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刚才梦里那种恐惧和绝望如此鲜明,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谢思清摸了摸额头,上面有着一些汗珠。
然后谢思清突然觉得不对了。
微微一偏头,就看见了梦里的人。
钟扬趴在他的旁边,左手从他身上横了过去,将他搂在怀里。
耳边传来钟扬均匀的呼吸声,脖颈处也有温暖的感觉。
“……”刚刚做完手术,钟扬就下床走动了……?
虽说,从那张床到这张床,也并没有几步距离。
钟扬白天做了手术,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应该一觉睡到天亮。
谢思清也不忍心将钟扬给推醒,就那么被他给抱着了,感觉像被当作了一个抱枕一样。
感受着那个人的体温,刚才梦里那个害怕和慌张的感觉渐渐褪去,反复确认了钟扬就躺在他身边,并未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整颗心又重新安定了下来,不知不觉间,谢思清合上了眼睛。这回,没有再做噩梦。
……
第二天的一早,剧组就有人打电话来说,有些记者已经得到消息,来向剧组核实。
“……”谢思清问,“你们说什么了?”
“我们什么都没有敢说啊——”
“嗯。”谢思清道,“我和陈正直都回去一趟,你和xxx过来接个班。”
“好咧……”
放下电话,钟扬问他:“怎么?”
这时钟扬已经回到自己病床。
对于昨晚的事,他的解释就是“上完厕所之后认错了床。”
“嗯。”谢思清回答说,“记者来了,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