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清也不知道,这个“请你多多包涵”意指什么,是作为钟扬参与的戏的总导演多多包涵,还是作为一个别的什么身份。
谢思清犹豫了一下,想,既然被称为是“尧导”,那么应该是前者吧。
于是谢思清再次开口道:“哦……好……钟扬他挺好的,您过于客气了。”
刚刚说完,就听见钟扬那边传来声闷笑。
“……”
难不成……答应了不该答应的?
他们三个人聊了一会儿,钟扬的父母向问钟扬道:“真不需要我们留下照顾你么?”
“不用,小事,你们去忙。”钟扬回答,“尧舜禹在这就好了。”
钟扬父母又是深色复杂地看了谢思清一看:“那麻烦你。”
“没事……”谢思清说:“我应该的。”
二人离去之后,谢思清看着钟扬有一点尴尬。
钟扬笑了:“你刚才很紧张?”
“……嗯。”
“为什么?”
“……我不知道。”
谢思清真的不知道。
刚才见了钟扬父母,他是真的非常紧张,生怕对方因为他们宝贝儿子的事而对自己抱有怒意。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今后毫无瓜葛,就算对方有了怒意又如何呢。谢思清绝不是个会试图讨好所有人的人,总体来说,不相干的人对他印象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世界上的人多了去了,如果试图让每个人都喜欢自己,还不得累死么,他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的。但是,面对钟扬父母之时,他却莫名其妙地担心了。没错,莫名其妙。
那边,钟扬又道:“他们以为你是我的恋人。”
“……啊?”谢思清挺吃惊,“你说的?”
“当然没有。”钟扬回答,“他们看了新闻自己猜的。”
“……”谢思清说,“下次见面你要解释一下。”
“……哦。”
“不过……”谢思清问,“你已经向家人坦诚性向了吗?”
“初一就说过了,不喜欢女孩子。”
“……”初一……?还真早熟……
谢思清突然觉得有一点怅然。
钟扬……过去有过多少交往对象?这样的人,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喜欢。
当时,他也曾经是那么真心地对待他们吗?甚至可以将他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自己是不是也只是个过客呢——就像钟扬过去那些交往对象一样。将来,也还会有新的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得到今时今日他对自己的那份关注。到了那个时候,“尧舜禹”就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只代表着一段早已不会去回想的过去,再无法引起他内心情绪的任何起伏。
“……”想什么呢——
“怎么了?”那边钟扬倒是先问。
“没。”谢思清摇摇头,却还是问出了他刚觉得毫无意义的问题,“你初一时就明白了自己性向,现在却是单身……有点好奇,这么多年有过多少交往对象?”
钟扬靠着床头,看了谢思清的脸一会儿,然后移开视线看着窗外:“如果我说,我一直在等你,你相信吗?”
“……”谢思清心里又咚咚地跳,结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
晚上钟扬又是抱着谢思清睡。
还是到了半夜,谢思清才发觉不对。
转头一看,又是钟扬那张侧脸。
他还是搂着谢思清,表情有与白天的锐利不一定的温柔。
借着月光,谢思清发现钟扬的鼻子真挺,睫毛也真长。以前只知道他漂亮,却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
谢思清觉得呼吸有点急促,稍微动弹了下,陪护病床发出“吱嘎”一声响。
“怎么了?”钟扬问,好像是被声音给吵醒了。
“没。”谢思清回答,“这床总响,快要散了似的。”
“嗯?”钟扬睁眼看了看谢思清,搂着他说,“……真想检验一下到底会不会散。”
“……怎么检验?”
“……算了。”
“哦。”谢思清也没想太多,“你想检验就检验呗,散了就让医院赔钱。”
“……还是算了。”钟扬低笑一声,“我的腰受伤了。想要检验的话,腰是很重要的。”
谢思清琢磨了会儿,然后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钟扬:“钟扬,你是在讲荤段子吗?”
“……”钟扬显然没有料到谢思清居然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