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月朗,花好月圆。
宣行之是江湖出名的俊逸郎君,在月下与他的母亲,一个奏曲,一个吟唱,一双璧人。
有时候夏夜,宣滢岫睡不着,也会赤着脚走到后院。
夜色中花香轻盈。
他的母亲就会抱起他,低低说道:“滢岫,怎么还不睡?”
他还能记得母亲身上浅浅的杜鹃花香。
现实与回忆的对比实在太残酷。
宣滢岫终于在一次重伤中,放弃了活下来的念头。
就在他窝在雪地里等待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刻,却有一个白衣的少年走到他面前。
极温和的模样,如画的眉眼,眼神温柔笑容亲切。
“你怎么躺在这?”白衣的人将他背到背上。
宣滢岫没有回答。
他只是太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已在明月山。
白衣的人端坐着,看见他醒了,笑着说:“我叫君归闲,刚刚师父给你治了伤。你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你把药喝了吧。”
宣滢岫将药挥开了,浓苦的药汁洒在地上。
君归闲倒是好脾气没计较:“这是我小师弟熬的,他医术比我好,我让他再去熬一碗,你可别再洒了。”宣滢岫瞪着他,一时无法判断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没过多会儿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什么,药给洒了?!师兄我为什么要给他熬药啊!!”
“小紫,你……”
“我什么我?要不是师兄你说要我帮我,我才不会帮一个来路不明的呢。哼。”
“小紫,你心肠最好了是不是?”
“师兄你!”
“小师弟你要是帮忙师兄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我,好吧,我帮忙可以,不过师兄你要教我云灭剑。”
好吵。
宣滢岫低首,微微蹙了眉头。
后来君归闲端来第二碗药时,宣滢岫没有推开,因为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少年的言语。
总不好再麻烦人。
后来他倒是没看过那个少年。
只是君归闲清楚了宣滢岫的身世后,说要给他换个名字。
君归闲这人素来文韬武略,可在起名一事上,实在不擅长。
就在他冥思苦想很多天后,看着在自己面前滔滔不绝的师弟谢紫,他终于知道给他起什么名字了。
闻青。
刚好和谢紫这个名字是一对。
那时候的君归闲,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至于谢紫。
谢紫很讨厌宣滢岫。
凭什么那个家伙能让师兄无微不至的照顾。
哼。
谢紫泄气地叹了口气,他明明都喜欢师兄那么多年了,结果师兄对自己都没有对那个宣滢岫好。
还给他改名字。
叫什么闻青。
谢紫被逼每天给他熬药,心中更是郁卒。所以从来不进那个屋子,省的到时候没控制好情绪,将药泼到那个叫闻青的人的脸上。
有时候他会想干脆在药里下点东西算了,但是出于良心,他还是放弃了。
所以二人从未见过一面。
一个在门内养病,一个在门外煎药。
有时候谢紫也会想,闻青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样的想法一开始只仅仅出于嫉妒,后来,竟然成了一种执念。
但他又不想跨进那扇门。
只是自己暗自揣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