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文咬紧牙关:“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带走。”他已经让张忠安排好了人,文明的不行就硬抢。
“听说三少的婚期安排在下个月?”向海东的军刀从右手换到左手,“你筹备的那家专门对付你老哥的公司也快成立了?”
宋哲文嘴角微微抽动。
“我消息还算灵通吧?”向海东阴沉的笑笑,“如果让鹿苧坏了你三少的婚姻大事,你今天还被捅的顾不上公司,那是不是代价太大了?你三少算是白让我向海东戴绿帽子了。”
“你宋哲文最能算计,孰轻孰重还能不清楚?”
“我把鹿苧从你那里抢过来,就没打算再让他回去。”向海东停下手部动作,“死也要死我向海东这里。”
宋哲文一束凌乱的头发跌落前额。
他沉默了很久。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向海东,你最好今天就捅死我,不然等我翻了身,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倒是想,不过不想脏了鹿苧养病的地方。”向海东笑看他穷途末路的狼狈。
宋哲文扶正了镜框,退了几步,快步消失在医院黑漆漆的长廊。
等候在走廊楼梯多时的张忠看面色惨白的宋哲文走过来,赶紧迎上去:“三少,怎么样?”
宋哲文僵硬的把脸扭过去,突然喉头一甜,硬生生吐出一口血!
张忠大惊:“三少!”
宋哲文狠狠推开他:“回北京!”
向海东把脸贴向玻璃中那人的脸,对蝎子有气无力的说:“专家组讨论怎么样了?”
“确定了一个手术方案,明天就做。”
向海东阖上眼:“手术做完立刻带他回沈阳。宋哲文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片荒原。他赤条条的站在及腰的芦苇中。那些芦苇在风中微微倾倒,抚摸上他的肌肤。
头顶是巨大夜幕中皎洁的月光,他抬起左手,用手指围住它,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你一个人吗?”
那月亮不回话,可是他仍旧问它:“你在等谁?”
那月亮还是不回话。他有些寂寞的放下手。
他听到水流声,低头望去,一条河流静谧的,缓缓的从远方蜿蜒而过,漫过他的脚趾。
他笑着问那河:“你来找谁?”
那河流越来越远,带走他脚趾的温度。
他迷茫的站在芦苇丛中,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处。
只觉得一阵疼。他看向自己的肚子,鲜血淋淋,白骨皑皑。五脏六腑都从被划开的身体里滑落,落在地上。他抓着从胸口裂开的皮肉,问那些逃跑的器官:
“你们要去哪儿?”
我好疼啊……
“是不是因为我不听话?”
他咬着手指问:“是不是因为我不听你的话?”
是我不好,是我不乖,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吴越!吴越!!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二爷
他尖叫的哭喊,在别人听来只是轻微的叹息。
“滴……滴……”监护仪的声音。
“呼……呼……”总觉得喘不开气。
——我再哪儿?
“醒了醒了!”有人在喊,“手术后都昏迷三天了……”
——别打我……
“快通知向先生!”
——我会乖乖张开腿……
——好疼……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