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您醒了?”耳畔还残留着雷声的轰鸣暴雨的急骤,但在眼前晃动的影子,确实是自己熟悉无比的淡色儒衫,听在耳中的,确实是公孙策温文儒雅的声音。
“公孙先生……”
“大人,大人您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包拯可以感觉到公孙策此刻为他把脉的手,犹自带着颤抖,难道,他真的昏迷太久了?
“老夫昏过去,已经有多少时日?”
“大人,您已经昏睡了三天。”
“我竟已昏睡三日?公孙先生,当日雷急雨骤,究竟是什么人救了我们?”
“大人,是……”公孙策话音未落,毡帐即被掀起,耶律宗真带着侍从端着药碗步入大帐。
入口的汤药苦中带甘,虽性烈但却是去寒压惊的上好良方,包拯精神一振,才提起精神将来人一番打量,细看下不由心头一惊。
明黄色的锦衣藏在厚重的盔甲下,带着异域口音的汉语,包拯心中,已把来人的身份猜测了八分。
“多谢炎王救命之恩,包拯无以为报,请受包拯一拜!”说完就要起身行礼,却被耶律宗真抢先一步按住。
“包大人不必多礼。本王也是恰巧路过,才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救了包大人的马车,这实属万幸!若是包大人有什么闪失,无论是大宋还是我国,都会是莫大的损失!”
“王爷过奖!老夫不过是尽己所能。”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包拯虽是风寒惊吓才导致突然病倒,但却更让他察觉到大帐中不寻常的气氛。
平日里该寸步不离守候在自己身边的四大校尉此时并不在帐中,公孙策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以目光询问,他也是闪烁其间面露为难之色,看来这个辽国的王爷会在这个为难的关头救下自己一行,并不如他所说,只是“凑巧”那么简单。
包拯看着耶律宗真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着包拯黝黑面庞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当然他投向公孙策询问的眼神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这当然不是过奖,包大人方自昏睡中醒来又无下人通报就已经知晓本王的身份,不愧为大宋的栋梁,果然是明察秋毫算无遗漏啊!”
“哪里哪里,王爷过奖,包拯只是通过观察王爷的服饰得知。在这荒芜的大漠草原上,地处辽宋边陲,王爷身上的明黄紫缨既不是大宋的王公而寻常的百姓又怎能穿的如此服饰,所以包拯才斗胆断定,王爷一定就是目前大辽前锋督战的耶律宗真王爷!”
“哈哈哈哈,包大人果然好眼力!来人,快把燕窝粥端上来,包大人想必已经饿了!”
“多谢王爷美意,那包拯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你个包黑子,果然不简单!
大宋的小皇帝派你来做和谈使者,看来如果不是这场天灾,本王说不定就载在你手上了!
白玉堂那小子已经载在我的手上,看来大宋已经拿不出什么象样的将军了,才会派你这个深居京城的文官来和谈!
和谈?失去白玉堂的宋军现在简直有如风中残烛,只要再假以时日大辽一定能破了你的长城冲进你大宋王城,到时候天下无不是我大辽国土,我还和你和谈个屁!
燕窝粥的味道渐渐冲淡口中甘苦的药味,真不愧是辽国的炎王!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荒地中找到燕窝这样名贵的药材,甚至还毫不吝啬的施与敌国的官员。看来这个炎王,果然如传闻中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回想起当日出发前袁西经的欲言又止,想必是对这个大辽的炎王有所顾忌,亦担心目前对大宋来说实在已经危如千钧一发的战况,恐怕自己不能力挽狂澜反而和谈失败导致战况更烈,那将会是怎样一个无法挽回的局面。
“包大人。”
“王爷。”粥碗撤下后,耶律宗真即命随从屏退左右,包拯也不得不命公孙策退至帐外。
“包大人,如果本王猜得没错,想必你此行是为辽宋两国和谈而来。”
“王爷果然英明,包拯此次正是为此!”
“辽宋两国边境自古以来就是兵戎相接之处,不管是辽国子民还是大宋子民皆受战祸涂炭,王爷英明,若能停息两国间的战争将是万民之福。”
“两国相争,为何就一定是我大辽的过错?包大人,您说的这些,恐怕不合适吧?”
耶律宗真话才出口,包拯就怒气心头,黝黑的脸上不见声色动静,但口中的语气不由得涌上厉色。
“王爷,想必您也知道这宋辽之争皆因燕云十六州而起,只要大辽不再犯我宋境,两国交好互通有无贸易往来,那又何必争什么这块土地是你的还是我的,一切,应以百姓为重,而不是以君王权利相争为重。”
“燕云十六州?哈哈哈哈,包大人不愧是大宋使节,对此想必比本王更为了解?”
“敢问王爷为何语带讥讽之意,难道王爷不知自古民为贵君为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包拯啊包拯,这些话,你还是等到了熵阳再与我父王说去吧!我区区一个王爷,怎么能担当的了如此重任?你与其在这里和我耍嘴皮子,倒不如去担心你们大宋的皇帝开出的条件能不能让我大辽满意!”
“王爷,包拯好意与您相商,为何处处与包拯为难?”
“包大人!”耶律宗真忽然怒喝一声从座上站起,辽人高大的身形立即在帐中落下一个浓重的黑影,包拯眉头一皱,难道这个素以凶狠残暴闻名的炎王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