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忍不住问道,“这丹药如此珍贵,御清子先生为何不自己留着以防万一?”
“哼哼,全因他恨我入骨,宁可舍弃了丹药不要,也要亲眼看着我痛快煎熬中死去,他赐我药,全因怕我先死,哈哈......”玉面飞龙语气中不无讽刺。
闻玉面飞龙此言,陆青不禁毛骨悚然,暗想修真者向往仙道,一个个超凡脱俗凌空欲飞之象,怎得也会结的如此仇恨,比之凡俗间血腥争斗仇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怎会如此恨你?想那御清子先生......”
玉面飞龙突的接口道,“你是不是觉得他品性高洁,性子恬淡冲和之极,是以不会藏有如此仇恨?”
见陆青点头,他接着说道:“合着也是我做事莽撞,拖累了他。我和他本来情谊蛮厚的,御清子大我十岁,又早我入门十年,他是宗主爱徒,是炼符的天才,深得师门器重,又得宗主爱女深加青睐,要是没有我,两人早晚会结成双修道侣,日后西丽山符箓派宗主之位也非他莫属。”
陆青恍然大悟,“你横刀夺爱,难怪他恨你入骨!”
玉面飞龙冷哼一声,“你以为他如此恨我是因为雪儿移情别恋么!错,他之所以必将手刃我而后快,全因我做了那一件事儿,以至于他失去了宗主的信任,今生再也无缘问鼎宗主之位!”
见陆青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玉面飞龙谈性大发,将多年积在腹中的话统统到了出来,“三十多年前,我投入西丽山门下,因资质上品,成了宗主的关门弟子,也是我年少不更事,跳脱活泼,每日里和雪儿师妹玩到一处,早先雪儿师妹虽然对御清子青眼有加,他也对雪儿频频示好,实际上他生性淡漠,一生只对修炼倾注全部热情,之所以接近雪儿,完全是因为她是宗主爱女,他要和雪儿结成双修道侣,只为了谋那宗主之位,而我和雪儿才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他说道此处,脸上浮现幸福神色,眼中居然有些湿润,也不待陆青询问便接着道,“我和雪儿交好,以他那精明头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聪明人装糊涂罢了,终于有一天发生了大事儿,我和雪儿到西丽山后山幽会,误入师门禁地!”
事情说到这儿,再往下听,陆青晓得一旦被西丽山的人知道自己听了许多不该听的东西,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难逃被西丽山追杀灭口的下场,但越是禁忌的东西,人就越想知晓,这是人性使然,谁也避免不了,虽然听了会有万分凶险,陆青还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那后山禁地本是御清子所管辖,宗内明令任何弟子不得入内,违反者杀无赦!我和雪儿又怎会不知这条禁令,轻易岂敢违犯,但阴差阳错,那日我两个在后山幽会,雪儿非要追赶一只灵雪兔,三追两追便误入禁地‘血煞谷’,触碰了封印,走入了‘血煞历练之地’,做了不该做的事儿,知道了宗门的许多禁忌,触动了宗门先祖封印的妖魔,害的雪儿身死道消,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害死了雪儿。”他如此说着,痛苦万分,禁不住伸出手拉扯自己头发,情绪显然积郁已久。
陆青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后背,希望能给他些抚慰,忽然发现本来冰冷僵硬的肌体回复了几丝生气,不禁暗自赞叹,“三转荣枯丹”果然神效无比。
玉面飞龙拉起衣裳擦了下脸,“那‘血煞历练之地’是宗门古代杰出弟子历练心法之地,被先代祖师封印已达数百年,藏了宗门许多秘密和心法秘辛,共有七层密室,每层有若干封印的妖魔把守,我和雪儿年轻好奇,不知道天高地厚,便一层层的闯入,知道了许多讳莫如深的东西,要不你以为以我的资质,从哪里知晓西丽山心法的弊端之处,又如何在三十年之间修到元神境的层次,这全拜那‘血煞历练之地’所赐。”
陆青忽问,“你们走到了第几层?!”
“第几层?刚刚闯到第三层,面对封印妖魔的攻击,我们已经力不从心,终于在打开传送通道的时候,为了救我,雪儿被封魔所伤,最终身死道消,而我,却苟活了下来!”
“宗主痛失爱女,又被我违犯了宗门禁制,禁不住大发雷霆,不但要将我处死,而且御清子受到牵连,被封了刚刚炼通的阴跷、阳跷两脉,道行倒退十年,并被罚入炼符堂外门做苦工三年,而我则被关入西丽山天狱崖,等待三日后处死,在天狱崖第二日我发现一条密道,密道中有一死去多年的先代弟子遗蜕,从他身上我得到一个结论,其实,雪儿本不该死,这一切另有玄机,我为了解开这个疑点从密道逃出,一直向北逃到极北冰玉岛,苟活了几十年就是为了解开这个疑问,否则,我早就追随雪儿而去了,何必受这煎熬!”
陆青不禁默然,想不到玉面飞龙居然是个痴情种子,他如此苦心,就是不知道到底解开那个谜底没有。
玉面飞龙叹了口气,“唉!看来这个心愿是无法完成了,要不是昨日取丹时出了意外,我吃了那妖丹之后,再学得你手中那片上古玉简中的心法,或许与御清子有一搏,可眼下我命不久矣,这个执念难道一定要带入坟墓了么?!”
他看了陆青一眼,眼光中闪着异样,陆青大觉不妙,立时便摆手说道,“你千万莫要托付给我,我与你之间血仇颇深,这个事我是万万不做的。”
玉面飞龙嘿嘿一阵笑,颇为得意,“有些事可能由不得你!现在我要运功炼化‘三转荣枯丹’的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