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黄蜂’掌管阎罗殿女鬼,负责打探消息。”
秦歌的脸色在烛火下变得晦暗难辨,指头在膝盖上轻敲了一会儿,他开口:“从‘黄蜂’那里挑四名功夫好、嘴巴牢、机灵的女人,十八九岁的最好。朕有用处。”
“是!”
“不许让梁王知道。”
“属下明白!”
“你去吧。使团离京後,朕会召见她们。”
“是!属下告退。”
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递给皇上,阎泯如他来时那样走得悄无声息。打开那张纸,秦歌的双眸透出厉光:“传李韬来见朕。”
“是,皇上。”
“皇上?”从阎日那里返回来的温桂正巧听到了皇上的吩咐,疑惑地走了进来。秦歌把手上的那张纸递给他,他赶忙上前接过,定睛一看,他愣了。
“可有认识的?”
“有。”温桂一个个人名看过後说,“有六个人是皇上您的随侍奴才,四个是内务司的执俸奴才,两个是御膳房的传膳奴才。”
“臣李韬奉命前来。”就在这时,内廷侍卫副统领李韬奉旨而入。
“把那个拿给他。”秦歌隐含怒气地说。温桂心下有了计较,把那张纸递给了李副统领。李韬双手接过後迅速地看过,就听皇上问:“可有认识的?”
“有。”李韬心下诧异,怎麽有内廷的侍卫,还有御前的侍卫?
秦歌冷而缓地开口:“朕前些日子到梁王府,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朕在梁王府做了什麽就传遍了朝中上下。”
“请皇上赐罪!”温桂和李韬同时跪下。
“上面的人都是那天多嘴的人。该怎麽处置,朕交给你们。”
“是!”
“杀鸡儆猴,不要再让朕为了这点小事烦心。”
“请皇上放心,办不好,属下(奴才)自当令罚。”
“去吧。”
两人退下了,秦歌揉揉发痛的额角,很不耐烦。青化三地减税的事已经布置下去了,实施的情况还算顺利。有子昂帮他,他比以往轻松了许多,但也相对多了许多让他烦心的事,例如他和子昂在宫中独处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著。算算日子,秦歌猛然睁开了眼睛,眉头紧拧。子昂成亲有一个多月了。
秦歌得到了一份名单,伍子昂自然也得到了一份名单。从梁州搬到京城,除却皇上赐的宫奴外,府里也请了不少的人,其中自然良莠不齐。招来伍玄,伍子昂把那份名单交给了他,让他去处理。伍玄的手段他很清楚,不出一个月,那些还没记住王府规矩的人会庆幸他们没机会多嘴。
……
五月初十皇上将在宫中设“咏春宴”,不管是世家子弟还是清门寒士,皆有机会获得“咏春宴”的邀请入宫,在圣上面前一展才华。这条消息犹如长了翅膀般迅速飞向了大东朝的各个角落。尤其是那些没有背景和靠山的寒士们,“咏春宴”让他们看到了入仕的希望。最初,还有很多人怀疑此事的真实性,但当梁州七贤、洛阳四才子、津门三杰等名满天下的寒门才子们陆续收到了“桃花贴”後,他们相信了。
一时间,坊间传遍了“咏春宴”是梁王和太师为天下寒士们请愿,皇上遂应允。梁州七贤作为当天的见证人,也亲口说出“咏春宴”确为梁王和太师请命而来。即便是没有收到“桃花贴”的寒士们都对梁王和太师敬重不已。
为了自己的前程和抱负,各地的儒生学子们赶赴京城。太师院、内阁、吏部的官员们为了“咏春宴”忙碌了起来。没有崭露头角的学子要想得到桃花贴就必须在这些小型的诗会中脱颖而出。从四月初三一直到四月二十八“咏春宴”之前,京中会举办多场诗会。而那些已经得到桃花贴的才子们,如梁州七贤,则可以在这些诗会中相互切磋学习,以便在“咏春宴”上能获得皇上的赞许。
就在才子们纷纷涌入京城时,在京中待了二十天的女贞使团要启程返回女贞了。带著大东朝皇帝陛下赏赐的丰厚的礼物,越勒耶留下公主,不舍地惜别梁王,率领部下踏上了回程的路。在那十几车的厚礼中,有一车是梁王伍子昂私下送给越勒耶的,其中就有两坛子鹿儿酒。越勒耶更是把自己的大君宝刀赠送给了伍子昂,称兄道弟地让他以後一定要去女贞一趟,伍子昂欣然答应。两个男人因为几坛酒成了至交好友。
一切都很顺利,但也有不顺的事。被人劫走的前淮南布政使张清则在其满门被抄斩时依然没有露面,甚至连劫法场的人都没有出现,这让秦歌大为震怒。而阎罗殿也一直没有搜寻到他的下落,好似从人间消失了。张清则贪污收受贿赂所得的五百八十九万两银子和约八十万两黄金同样下落不明。这麽一大笔银子若落到有心人的手里後果不堪设想。秦歌下令各地严查可疑的银两,务必要把这笔银子找出来。
在女贞使团离开京城时,原本平静的皇宫突然笼罩了一层带著血腥的死寂。家丑不可外扬,使团在京中,秦歌没有让温桂和李韬动手。现在使团离开了,也便是清理处置的时候了。一改以往的温柔亲和,温桂寻了些借口(一早就想好的),当著上百宫奴和各管事太监和管事嬷嬷的面,命人对那几个上了名单的奴才们动了大刑。当日的场面让温桂後来私下里足足十天没怎麽吃下去东西,还是孔谡辉对他冷嘲热讽了一番,他才从那场自己主导的暴虐中缓了过来。
竖耳听著屋内的动静,温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