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幸手一甩,甩到一个软软的地方。
陈幸正是发育的年纪,永远吃不饱也睡不够,不给他睡觉,他一言不合要打人的。
耳边突然传来了尖叫,叫的他耳膜都要裂开了,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气愤地看着他,他吓了一跳:“你谁啊?”
“我叫你起床!你没听见啊?!”女孩生气的说,“你这个sè_mó!恶心!”
陈幸无缘无故被冠上了sè_mó的名号,脸也很臭拧着眉毛看她,他不跟小姑娘计较,但他也是会不高兴的。
女孩被他看了几眼,脸突然红了,声音小下来:“你快下楼,林先生已经到了。”
陈幸一头雾水,被她拉下了楼。
楼下已经被简单地打扫过,大厅的窗帘拉开来,不仔细闻空中的尘埃味,倒也还像那么回事儿。
一大群人围着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恭恭敬敬的样子看得陈幸十分想笑。
林修承这天也很无奈。
事情很简单,就是陈家欠了他一笔对他来说不多,对陈家来说却是压垮骆驼的稻草的钱。
他二叔帮他收这笔款子,不知发了什么羊癫疯,答应陈家要押一个漂亮的小孙子在他这里,有钱还了就赎回来,在小少爷归林修承的这段日子,他想干什么都可以。
林修承简直被他二叔给气笑了。这天他事情不多,想起手下前几天晚上给他的报告,就跟来了陈家,看看他二叔想翻出什么浪来。
站着被陈家老小你一言我一语得恭维着,林修承皱着眉挥挥手,叫他们停下。
突然听得楼梯上有轻笑声。
一个头发凌乱的男孩走楼梯上走下来,对着他们笑。
“你好啊,”男孩很随意地说,“你就是林先生吧。”
他身边的女孩很诧异他这么胆大,拉拉他的衣袖想叫他闭嘴。
确实好看。这是林修承的第一反应。陈幸头发乌黑,更衬得脸白的像瓷器,唇色鲜红泛着些许光泽,刚刚睡醒的脸上还留着枕印,一双水光盈盈的桃花眼,轻佻地看着他。
可惜他对男孩子真的没兴趣,何况这男孩看着也才十三四岁。
林修承喜欢尖脸大胸细腰长腿的,女性。他回来接手林家这些年,本家几个老蠢驴,净想把利益伙伴的女儿们往他身边塞过来逼婚逼育,逼得他对找伴儿的欲`望都降低了。他二叔心中有鬼,听传闻道他变了口味,找来一个漂亮小男孩儿讨好他。
林修承不吃这一套,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轮椅里的老人道:“陈总,有话好好说,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给我了,玩死算谁的呢?”
陈幸听出门道来了,他被这些衣冠qín_shòu给卖了。
“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小霸王陈幸来伦敦是做大事业的,不是做小奴隶的。
“陈幸,”昨天叫他上楼的中年人开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陈幸反驳:“现在不说话,难道要等我被玩儿死再说吗。”
林修承听着有趣,这个少年比自己还要晚知道他被卖掉的事儿。陈家一帮老糊涂净干蠢事,这个陈幸倒是比他们都好玩儿。
“你算什么?一个野种,也敢在主宅放肆!”中年男人的妻子用尖利的嗓音喝斥他,“你来之前协议什么内容你没看吗,你现在就是我们陈家的一条狗!”
陈幸懵了:“什么协议?”
那份协议是陈院长叫他签的。
陈院长说,他家里人要带他回英国认祖归宗了,英国比青城要好得多的多,是繁华大都会,还让陈幸以后不要忘了回来看他们。
陈幸本不想签,青城就是他的繁华大都会,可看着陈院长殷殷期盼的样子,陈幸想想,还是就签上了大名。
中间的过程里,他完全没看合约内容。这会儿中年女子一叫唤,他觉出不对来。
“你爸把你认回了陈家,你就是我陈家的狗,我们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们捐给那家什么孤儿院二十万就把你买了,你以为你有多值钱?!”
陈幸愣住了,他毕竟只是十六岁生日都还没有过的少年,对看着他长大的陈院长有天然的信任,冷不丁得被卖来卖去,他没法接受,整个人愣愣的,消沉下去。
林修承好戏看得正酣畅。
他平时毫无同情心,笑面冷心肚肠黑,今天见这个张扬的少年陡然低落,生平头一回,生出些不适。
林修承二十二岁时他爷爷中风瘫了,在美国读大三的他连夜赶回来,守在爷爷床边。
林修承曾疑心自己命硬克亲,他父母很早便空难去世,如今惟一的近亲也要离开自己了。心急火燎地回到家,爷爷躺在楼上气息奄奄,楼下已立了几个替林家买了一辈子命的老头子,如狼似虎地堵住他,要他让权。
为首的李二是他爷爷出国时就带着的副官,管理着唐人街。
他看着林修承学生气的模样,轻蔑笑道:“修承,李爷爷看着你长大,最知道你善良,林家的场子不是你能镇得住的。眼下你爷爷没法动弹,不如让我们几个老家伙再替你守一守家业吧。”
边上几人连点头称是。
林修承不说话,从腰间掏出枪,向着李二腿间打了一枪,子弹贴着李二膝盖的裤管过去,西装裤被穿了一个洞,冒着高速摩擦产生的硝烟,一阵热意几要烫伤他的腿。林修承拔枪速度很快,谁也没看见他怎么动作,只听得消音手枪的闷响和子弹穿进地板里,令人发怵的声音。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