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男子站在桥中央,居高临下望着这二人,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勉强笑了笑,道:
“这些话,你们最好不要说给主人听,成王败寇,事情办坏了就是坏了,不必解释。”
那四名女子衣袂飘动,似乎要乘风归去,这男子站在她们前方,更似随时便要消失无踪。
他舔了舔嘴唇,向戒十身边的上使看过去:
“云上使,你不是第一回接任务。”
“是……”被称作云上使的人,跪在地上,不敢望他。
“主人想知道,那个带着经书下落不明的和尚,究竟是谁”
“他似乎……似乎叫……修缘……”云上使说完这话,跟旁边的戒十对望一眼,二人眼中神色绝望。
“好,好。”红衣男子手抚着桥上的石狮,眼神无波无澜:
“先饶你们一命,待我回去向主人回明实情,再做定夺。”
“多谢上者,多谢上者……”二人纷纷跪地拜叩,暂时松一口气。
然而寅时刚过,这二人便被一剑封喉,衣物上各沾了一朵娇艳似火的红色小花。
修缘在破庙住了一晚,睡到半夜忽然下起瓢泼大雨,他躲避不及,被淋得湿透,只得在庙宇中找了处渗水小的地段,一直坐到天亮,待雨停了,生篝火将衣裳里里外外烤干,重新穿上身。
雨后空气清新,修缘忍不住深深呼吸,下山后走到桥头渡口处,寻思再三,决定往苏州府去,如今除了秦远岫,他再没有其他亲人朋友。
渡口只有个五六十岁的老丈,撑着船篙慢慢悠悠靠过来,对修缘笑道:
“小和尚,上来罢!”
修缘拍掉身上的尘土,朝老丈不好意思笑了:
“哎!”
修缘坐在船上,一路晃晃荡荡,天气晴好,春日暖阳洒在身上,不但不解乏,反而叫人慵懒懈怠。
“老丈,您这船,是往苏州府方向去么?”
“正是,这位小师父也去苏州?”
修缘点头,从此地到苏州,走水路不过半日多的工夫,此刻又是顺流而下,他心里抑制不住欢喜,又笑道:
“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苏州府,这是头一回去看个朋友。”
老汉虽然年逾六旬,力气却极大,撑着蒿一下一下,船行得又稳又快,修缘有心接过船桨,帮老汉搭把手,被他拒绝了:
“年轻人,你坐好,这处风平浪静,老汉我使一把力,咱们也好早些到苏州,你千万别动,掉下去了我不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