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用大喇叭慷慨激昂地表达自己对这部电影的喜爱,底下的同学都意兴阑珊,就等着年级主任宣布晚间活动结束,可以回去休息。
等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九点,匆匆洗漱,晚上十点准时熄灯。
俞白躺在床上倒是睡不着了,他刚刚那一觉意外睡得香甜,这会儿j-i,ng神好得很——他忽然想起在回来的路上,看到的那片星空。
在岳市里永远看不到这么多的星星,俞白翻了个身,实在睡不着,他重新穿上衣服,准备出去看星星。
他离开寝室的动作很轻,躲过了外面查房的老师,但到门口,才发现宿舍外头的大门已经落锁。
俞白于是上到二楼,走到走廊尽头,打开那里的窗户,直接翻了出去。
大兴乡的窗户还是很老的那种,没有装防盗网,对俞白这种连一中的铁门翻过的人来说,从这里爬出去实在是太容易了。
他轻快的落地,拍了拍手,黄土c,ao场上空无一人,俞白准备沿着来时的路,去河边看一看。
他还没走了两步,忽然听到后面有熟悉的落地声。
俞白立刻回头,看到陈非誉也从那窗户里跳了出来,俞白霎时间目瞪口呆。
“有老师来了。”陈非誉脸色倒是淡定,他用很轻的声音叫住俞白,然后拉了俞白一把,带着俞白躲到宿舍楼的背阳处。
年级主任正带着几个老师,不急不忙地往教师宿舍走。
俞白的背撞到墙壁,闷响了一声,陈非誉听到了,似乎有些吓着,他伸出手臂揽住俞白的肩,朝自己身边一带:“没事吧?”
说话的声音还是很轻,俞白摇摇头,问:“你出来干什么?”
陈非誉没松开手,反倒抓俞白抓的更紧了些,他把这个问题又抛回给俞白:“你出来干什么?”
俞白没隐瞒陈非誉:“看星星。”
陈非誉有些不相信:“看星星?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从宿舍里翻墙出来去看星星?你不知道你这要是被抓到了,得扣分处分写检讨!”
一听到扣分处分写检讨,俞白眼睛里带了点笑意,他看着陈非誉,问:“那你呢?你不惜冒着扣分处分写检讨的风险跑出来,要干什么?”
陈非誉想到这个好像有点生气,他狠狠地一巴掌拍到俞白的背上,把俞白拉到自己的怀里,俞白有些莫名其妙,他伸手放到陈非誉的肩膀上,推了一下,问:“你干什么?”
陈非誉松开手,挨着俞白站:“我也要去看星星。”
俞白叹了口气,似乎对陈非誉很没有办法:“走吧。”
俞白带着陈非誉从大兴中学的宿舍后面翻了个小土墙出去,到了他今天写生去的那条小路。
两人沿着小路走到河边,俞白没有带陈非誉继续往前走,就在这个河边,找了块石头让陈非誉坐下。
乡村的夜晚黑黢黢的,俞白原本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这会儿把手电筒关了,陈非誉在石头上坐下,看见俞白又站了起来,似乎要走,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俞白被陈非誉拉住,又蹲了下来,少见耐心地解释:“我再去找块石头坐着。”
陈非誉立刻让出一半位置:“你别走了,我让你一半坐,很够的。”
俞白笑了下,月光底下,他平常总是绷得冷冰冰、看起来不近人情的脸都变得柔和许多:“你是不是害怕?”
周遭还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有月光洒下来,影影绰绰带着一点朦胧的光,在陈非誉眼里,人间好像变得都不真实了。
他生怕俞白一走,这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可没有办法找到回去的路,没准儿明天就得上都市一时间的头条,他连新闻标题都给自己想好了,某高中生深夜失踪,竟然……
“你不害怕吗?这么黑,不害怕才奇怪吧。”
俞白感觉到陈非誉抓住他的手都开始冒冷汗了,便照着陈非誉说的,坐到他旁边。
俞白问陈非誉:“害怕为什么要来?”
陈非誉说了一声靠:“你特么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跑出去,搁谁不担心?这里又不是岳市,荒郊野岭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我……”俞白我了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不会有什么事的。”
陈非誉嗤之以鼻:“你连点冷风都吹不了,大晚上的瞎跑什么!”
“睡不着,想出来看星星,就出来了。”俞白笑着说,“衣服穿的多一点就不冷。”
陈非誉好一番长吁短叹:“你可真是个艺术家。”
俞白问:“什么艺术家?”
陈非誉说:“一颗纤细敏感的内心,看到花儿枯萎了会流泪,看到云朵遮住了月亮会叹气……”
俞白听不下去,忙打断他:“可别在这里扯淡了,你安静一会儿,听。”
陈非誉闭上嘴巴,原来夜色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安静,有溪水潺潺流动的声音,有虫鸣唧唧,陈非誉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小时候在科学书里看到的一句话:“这奇妙的大自然。”
他抓住俞白的胳膊,两个人靠在一起坐在一块石头上,俞白伸手指了一颗天上的星星:“那是什么星星?”
“不知道。”俞白是真的不知道。
陈非誉震惊了:“那这颗呢,这是什么星座?”
“不知道。”俞白是确实不知道。
陈非誉疑惑:“那你知道什么?”
俞白努力在漫天星河里找了找,似乎是很随便的一指:“这几颗星星,像勺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