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不明
承影与朝璃歌同处一室,安神香从香炉中缓缓升起,朝璃歌漫不经心的拨着琴弦,古琴时不时发出深沉的声响。
零乱的琴声显示出朝璃歌此刻的不安,承影闭着眼睛不说话。
“崩”的一声,琴弦断了,朝璃歌的手渗出鲜血,朝璃歌怔住了,不知所措的看着琴弦。
承影在此刻默默推轮椅走到朝璃歌身后,拉着朝璃歌的手移向旁边的涮笔缸。朝璃歌下意识的将手一缩,承影一用力,朝璃歌手指上的血滴进了还未涮过笔的水缸。
朝璃歌吃痛,缩回了手。承影依旧无声,静静的看着水缸中的那滴血。那滴血滴进去打破了水缸的平静表面,使水缸泛起涟漪。
“殿下,闭上眼,放空思想。”承影沉稳的声音似乎安抚了朝璃歌的心,朝璃歌闭上了眼睛。
“想象你刚刚看到的那个水缸,”承影用缓慢的声音说道。
朝璃歌闭着眼去想那个水缸,她差点惊呼出来,因为她看到水面上竟然是莫卿言与戚广一行人对峙的局面。
朝璃歌看着莫卿言显示难以置信,然后是痛苦,了然,最后释然。她听着云可字字珠心,她感觉到心痛和一种难以名状的疲倦。
当她看见云可用力拉开弓,瞄准莫卿言,她想要阻止却只能看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莫卿言从自己的眼前跳下山崖,他的脸上是那么放松和愉悦,像是卸下了巨大的包袱,得到了解脱。风从莫卿言耳边滑过,带起一屡屡发丝,发丝飞舞,迷乱了两人的眼睛。
她还听到一句极轻极轻的话,像是莫卿言与她在耳边甜言蜜语。可那句话却是;殿下,卿言这次还了你一命,再也不欠你了。我们终究是两清了,再无半点关系。
不!朝璃歌像是再也承受不了那种噬心的痛苦,她拼命挣脱了,然后大喊一声,睁开了眼。
仅仅一刻的时间,可朝璃歌却大汗淋漓,她两眼无神的呢喃着:“不,不会的。”她拉着承影的衣袖:“这不是真的对吗?他不会跳下去的。”
承影不为所动,神色没有变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殿下,之于玄学,本就是信者信,不信者不信,信与不信皆在你的心,不必为此烦恼。”
朝璃歌慢慢松开手,“对,我已经做了万全准备,他一定会无忧的,一定会的……”朝璃歌突然神色又恨厉了起来,“他欠我的怎么可能还的清,还不清的……”我们注定会纠缠一辈子的,莫卿言,不死不休不适合我们,我们在地府里也纠缠不清。
承影看着朝璃歌扭过身去,露出一个苦笑,一丝血丝溢出口,承影努力抑制,擦干嘴角。殿下,你说过的忘记,其实根本无法忘记。
人世间的一切未知都是天命,未来不可名状,过去不可改变,那些窥探天命和改变天命的人,都会受到反噬,大多人都不能久命。
久命不久命又如何,我穷其一生都是为了守在她身边,既已实现,何谈不满足呢?再说了,这样的人生,还是越早结束越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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