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谲饿得浑身不得劲,刀拿在手里,抖得跟狂射子弹的机关枪似的,抖个不停,仍骂道:“混蛋!我去死之前,也要拉你垫背!”
苏池航挑了挑眉,把他的刀按下去,“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忍得辛苦,不就是缺个名义,这次我当回罪人,让你恨着。”
苏池航最清楚云谲的性格,他爱他爱得极深,看着他双眼充血,人不像人的,比谁都心疼,只好出此下策,非把这头倔驴逼到绝境不可。“别倔了啊,再闹下去,我只能把血直接灌进你嘴里,省得瞎操心还讨不到半点好处。”
云谲抿了抿唇,他气愤,但也怪不了苏池航,若不是人家的好心,他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乱葬岗里滋养土壤了。云谲疲惫地搁下刀,问:“那现在怎么办?”
苏池航见他服软,每个毛孔都苏爽,笑得那个叫风情万种,他挥挥手,让围观的吸血鬼都散了,从皮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早帮你想好了,接点杀人的任务吧,从道德层面讲,这些家伙大多数是判了重罪的人,警方没本事抓人,委托黑市来背锅,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开杀戒。从另一方面来说,你不是还缺钱嘛,这样既可以得到赏金,又可以吸血,你的身手刚好可以用上,何乐而不为?”
云谲明显犹豫了一下,苏池航趁机把档案推给他,“自己看着办吧。感染这种病,能活着已经是万幸,别拿自己的生命折腾。”
男人狐疑地接住,翻了翻手头的档案袋 :“钱给的不对,杀一个人才一万块?”
“有五位数就不错了,还嫌。”苏池航嗤笑,摇着红酒杯:“你以为这里是太平盛世啊,打打杀杀不是很正常嘛。警局不高兴,大可搞人海大战,一人一把枪能把死刑犯抡死!只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宁可出几万块,省一个中队的警力,才让外包给我们搞。”
“照你说的,警察都吃白食去了。”云谲喝下整杯血腥玛丽,瞥了他一眼,:“别随便找几张纸糊弄我,你确定都是警察给你的?真新鲜,警局还需要□□。”
“骗你有饭吃?”苏池航气极反笑:“你可真死心眼,这时候还计较些有的没的!”
“这是原则问题!”
“行行行。”男人无奈地补充道,“警察局提供的资料,上面还戳着公章呢,哪里会有假。那群孬种抓抓一般的混混还行,这里面的,都是些杀人越货的玩意,警方也怕惹麻烦,才找的黑市。你想,杀个人而已,手起刀落咔擦两下,不就可以喝上血了。”
少年沉默了,他的手臂青筋毕现,明显受过很多折磨。苏池航忍不住按着云谲的肩膀,安慰孩子一样安抚着他的背,手再偷偷摸了一下线条优美的臀部。“你尽管随便干,挑哪个都行,干不了的爷接上,可别有思想负担。”
云谲淡然地看着他:“里面就没有我干不了的。”
苏池航被他白眼一剜,笑得贱兮兮的:“不错,哥就知道你能「干」。”
“滚蛋。”云谲拿起东西,怨恨地瞪着他:“要不是你,我也不用做这种事。”
“是是是,反正错在我,你他妈清高寡欲,立好贞节牌坊,坏人我来做行不行。”
待他走后,苏池航取下金边眼镜,收起刚刚游刃有余的fēng_liú样儿,疲惫地揉揉眉心。他很清楚,这病就像嗑药,坚决没碰血之前容易忍,碰了就一辈子别想戒,尤其是碰了活人的血,更是每秒都惦念着。
云谲不像自己,他生性冷漠,却高傲得像一颗松树。所以苏池航搞不明白,自己这样的逼迫,到底是对是错。一旦走进这条路,就免不了陷入「吸血-杀人-嗜血-再杀人」的循环中,一辈子脱不了身。
但如果不狠狠地逼他吸血,云谲一定会死,这才是苏池航最不愿意看到的。
☆、楔子(下)
n市灯光通明,是南市四座城市里,感染较轻的一座。云谲坐着最后一班火车,在桌上铺开地图,确认了一遍地点后,跳下车窗。
这是他第五次拿赏金杀人,据说这次的目标以前是个小偷,□□奇高,加上本身的身手不错,总是让警察们捉襟见肘,后来躲在n市当了开锁匠,很多案件也就不了了之。按道理说,这个人并没有足以致死的过错。苏池航非得说,已经接的生意不可以退,不然名声受损,以后会影响酒吧执业,并且还要和老板睡觉一星期。
第二个违约条件纯粹是苏池航瞎诌的,云谲懒得睬他,但谁叫自己签好名字了,临阵逃脱也不是他的风格。
云谲小声地骂了句,揉揉肩膀好恢复状态,看到目标熄灯,他跳下屋檐,核对了目标的名字和照片。
“翟启明。”
云谲握紧武器,小心地潜入目标的屋子,屋里原本熄了灯,就在他踏进门槛的一刻,房间突然点亮了灯,吸血鬼本来就有些畏光,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连忙闭上双眼,刀柄轻轻一推,对着空气抽出刀身。
“你是谁?”
翟启明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是,男人没有喊救命,也没有多余的动静,而是站在原地打量了云谲几秒,突然又开口了:“是齐总让你来杀我的?”
齐总?云谲听得一头雾水,他只是为钱行事,来龙去脉一概不理,不过中年男人的状态很平静,仿佛事先就预知了这个结果似的,自说自话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年就不该心软。唉,没关系,你来吧。”
翟启明长得倒是忠厚老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