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妃大典的前一天,封妃的品服还有珠冠一并都送过来了,一套行程之后,到了半夜三更才睡下。按礼说来说新封的妃子都要给太后还有皇后请安,但是太后最近说是身子不适,不见任何人在敬仰,所以只应该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但是因为齐元恒的后宫到现在也没有册立皇后,按品阶来说华妃是最大的。因此泠烟还得一大早去她那儿算是礼貌性的见礼。天方破晓,还是一片雾气蒙蒙的景象,庭前的树叶上还有露珠。已经有早起的宫女去荷池中采集荷叶上的露珠,用来熬汤最是清香甘甜。要不是祁红来叫,泠烟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连床都起不来,外面看起来也只是稍微没有那个暗了,根本看不出来是天亮了。殿里面点了蜡烛,明晃晃的,不适闪一下,亮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泠烟醒来的时候还是有些睡眼惺忪的,根本就没有睡醒,眼睛都感觉被浆糊粘住了似的根本就睁不开。她迷迷糊糊地洗漱梳妆打扮,整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折腾好了之后也就醒过来了。还有发髻没有梳,没有找到顶替倚绿的人,因此基本上都是祁红一个人在忙,别的小宫女做事她也不放心。黑密顺滑的头发到用木梳一梳到底,铜镜里面的女子丹唇雪肌眉目远山洛带一般一水而过,轻柔地如江南烟雨朦胧下远山轮廓留白的画。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泠烟拿过笔在眉间画了一朵鸢尾花,气色顿时变得好多了,清丽缺不是华艳,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娘娘,咱们非得去吗?”祁红手中动作快速却十分有条理,她有些担心:“皇上不是说了您可以不用去见礼吗?再者您与跟她现在也算是平起平坐,要不还是……。”泠烟接过金钗发髻,服了服正了它的位置:“位份虽然平等,但是她终究比我入宫的时间要久,若是不去,前朝那些人又该一个接一个地嚷嚷着我不懂礼数是个祸水了。”看祁红没有说话,泠烟猜着怕是自己吓到她了,笑了笑轻松气氛。收拾的也差不多了,她由祁红扶着站起来:“华妃不傻,现在是什么情景她心里清楚。若是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怕是她哥哥也未必能保得住她。所以放心吧。”听她这么说,祁红也才算是放下心来。倚绿出事之后,她话变得多了起来,就是为了不然泠烟觉得十分别扭。她是个重情的人,哪怕是人前不说,但是心中难免会有难受。泠烟坐轿撵出发去华妃宫中,未曾想,泠烟正好在半路上遇见了华妃。两个人都坐在轿撵之上,正面迎上,泠烟点了点头算是尽了礼数。华妃冷冷看着她,鼻孔里哼了一声,眸子里面满满都是恨意。以前不过是那种不甘的妒忌,现在却是彻骨的恨,似乎马上就要扑上来将她的血肉撕碎咽下,咬牙切齿要将她粉身碎骨。她看起来面容憔悴了许多,脸上画了比往日更加浓艳的妆容,头上的首饰也是繁复浮夸,越是张狂艳丽,也让人轻易看透背后那接近残败的花。花瓣已经开始蜷缩,边际枯黄了一圈,有了黄色的斑点,颓颓地张牙舞爪,却逃不过凋零的命运。因为本就是小路,虽然轿撵本身占的位置不大,但是仪征却都占了一整条道。要想过去,必定得有人让开来。祁红站在轿撵边,身子站得笔挺地看着华妃那边的人。泠烟淡笑着看着华妃,话确实在跟祁红说:“给姐姐让路。”华妃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绷着架子仰着头:“走。”错身而过的时候,泠烟靠在轿撵上,颇有些语重心长地教导着祁红:“尊老爱幼是美德,年纪大了,该是让让的。”她这话说得轻飘,但是讽刺意味深重。细究起来,华妃不过大了她几个月,但是对于女人来说,年龄还有皮肤最为看重的。这裸的讽刺让华妃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她呵斥了一声叫抬轿的人把轿撵停下,豁然扭头瞪着泠烟。“你在说我老?”“娘娘你天资聪颖,理解得竟如此透彻。”
泠烟不急不缓,她也不打算下轿,相互对骂撒泼那是泼妇才会去做的行为。骄阳缓缓到半空,明亮地有些晃眼,祁红拿出伞来撑着。华妃没有撒泼也没有刁难,咬着牙恨恨看了两眼之后又走了。她倒是想骂,一大段尖酸刻薄能气死人的话就在嘴边没但是在最后一刻还是被她咽回了肚子里面。齐元恒一肚子的火气还没有消,现在要是再跟泠烟生什么事情出来,真要是惹怒她,别说靠着哥哥那边救不了自己,说不定还会连累整个家族。再者说,她背后捣鬼害泠烟入狱的证据还我在齐元恒的手中。她脖子上便多一根牵绳,要是太多余往前了,便会勒住自己,最后窒息。孰轻孰重,她心中还是有几分考量。华妃就这么走了,泠烟是意料之中,祁红还是微微惊讶了一下。隔了半晌,她有些疑惑的发问:“娘娘您之前不是说……”“我说不要去得罪华妃对吧。”泠烟知道她要说什么,轿子又重新起来,既然话华妃娘娘自己没有让人去拜见的意识,她也没有必要去费心。“我要做完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不需要怕我不必怕的事情。”在必要时刻尊敬华妃是她的礼仪,但是作为一样位份的后宫妃子一味退让,不光会让华妃以为她好欺压,还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宫中向来如此,谁得宠,谁有背景,下面的人都会跟着巴结。泠烟不必做出一副贤妃的模样,就是要让后宫的人们都看清楚,华妃如今是个什么势头,不至于再有第二个倚绿的出现。想到倚绿,她的眸子暗了暗。虽然有过怀疑,但是还是不敢轻易相信真的会是她,是身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