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领头这才松了口气,说车队里的马走了好几日,想在军营休息一日,明日再走,李修齐点了点头,跟卫大将军说明了情况,让车队领头将马匹牵了进去。
卫大将军卫忠问道:“李总督是准备今日就开始勘测地形,还是先休息,带我准备酒席接风洗尘了,明日再去。”
李修齐先是谢过了卫忠的好意,说:“有劳卫将军,我看今日时辰不早了,想先在营地附近走走,了解下情况,明日再进山。”
卫忠点了点头,又道:“李总督,卫远他们昨日进山受了伤,今日不能带你四处走动,堤上事务繁多,我也脱不开身,只能有劳殿下屈尊,带你四处走走了。”李修齐转身看了李玄一眼,道:“有劳殿下了。”
李玄也抬眼看向李修齐,胸口不知怎么的,突然飞快的跳动了起来,他开口说道:“行,那李总督先回房安顿一下,然后我带你在营地附近转转。”李修齐又谢了一次,跟着一名小兵,先回房间去了。
这时一个梳着道士头的药童走了过来,那药童脸上长着一张圆脸,因为走得急了,脸颊泛红,两片薄薄的鼻翼随着呼吸颤动着,“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没走,我师父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边说着,一边取了夹在腋下的册子,用舌尖润了润笔头,将笔摆在纸上,就等李玄发话了。
李玄见他这么个架势,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药童见李玄这般不配合,便没没理李玄,将册子又给夹了回去,腾出一只手,搭上李玄的脉搏,皱着眉头诊了一会儿,说:“嗯,有些心悸。”
“心悸?我没有啊。”
“你的脉搏可不是这么说的,跳得飞快,跟有人在追似的。”便说着便又将册子取出来自顾自地在纸上写到:心悸,然后又问道:“脑袋呢,有没有晕眩?”
李玄摇了摇头,可那小药童还是不信,他又将手腾了出来,试了试他的脑门,说:“嗯,有些过热,应该会有一些胀痛。”说完又在册子上写了一笔。
李玄这下被他给弄烦了,一把将那册子夺了过去,说:“你别瞎写,我好的很呢。”
那小药童见册子被抢过起了,急得涨红了脸,伸着两只手要抢回那册子,但又怎奈身高不够,怎么也够不着,便细声说道:“你不要讳疾忌医,我家师父医术高明,听他的,包你药到病除。”
“可是我真的没事儿,”李玄仍将那小册子举着,说道:“你别在册子上瞎写,耽误了你师父的大事儿。”
那小药童皱起脸,说:“我没有瞎写,我给你诊了脉,你的脉搏真的不太正常,跳得太快了,这是心悸的表现,是我家师父解药的后遗症之一……还有你的脸也是红的,这是说明血气过盛,也是后遗症,你要是不想死的话……”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李玄瞪了小药童一眼,他瞧见李修齐已经从房里出来了,便将那小册子往小药童怀里一推,说:“你别瞎写,我真的没事儿,有些事儿,有些事儿你长大点就知道了,听见没,别瞎写!”那小药童哪里肯理他,抱着那本小册子,有些委屈的撇下嘴,红着眼眶快步跑了。
李修齐往树缓缓走来走来,那身影竟和李玄第一次见时一模一样,然后他在李玄面前站定行了礼,淡淡说道:“殿下。”可这一开口便不一样了,和那时不一样了,李玄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是这不带感情的语气,还是这不带感情的神色。
”如果殿下有事儿要忙,我可以自己在这附近转转,不用麻烦殿下。”李修齐开口说道。
“这怎么能行呢,你刚来,又不认识路,你不知道,这山里的路长得都一个模样,林子里还有野兽,总之,总之……还是让我带你去吧。”
“那劳烦殿下了。”
“哦,对了!”李玄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营里不要再叫我殿下了,营里的将士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他们只知道我是卫将军从京城带来的友人之子,还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所以你不用再叫我殿下了。”
李修齐点了点头,问道:“那我该叫您什么呢?”
“就叫我名字呀。”李玄觉得李修齐这家伙真是古板,之前跟他说了多少次,让他不要叫他殿下了,可他哪里肯听,现在总算有机会让他改口了。说起来他还从没听过李修齐叫自己的名字呢,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一些期待,好像这么叫了,两个人的距离就能近一点。
李修齐犹豫了一下,又问:“那我该叫殿下什么?”
“就叫我名字呀,李玄。”
“李玄?”李修齐说道,他的声音不大,传到李玄的耳朵里刚刚好,李玄觉得自己心里的那根弦似乎要被撩拨断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原来这么好听,朗朗上口,舌尖轻轻往上一抬,送口气便发出“李”的音,双唇合拢,往前一推,便能发出“玄”的音,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在舌尖唇瓣一吞吐,像是一滴水从李子树上的小白花瓣上落下来,滴答一声落在树下玄色的石子上头。
“嗯,嗯……以后,以后就这么叫……”李玄有些结巴的说道。
李修齐轻皱眉头,道:“殿下,这样会乱了纲常,我在人前就叫您名讳,私下还是继续唤您殿下吧……”
“你,你这人……”李玄嘀咕了一句,不知怎么的,心里这般的失望,“随便你好了。”
李玄带着李修齐从营里出来,他特地带上了卫远上次进